我知道她一定不相信我遇鬼了,还在跟我开玩笑。
算了,我也只是跟嘟嘟说一说,类似找个宣泄口一般,没指望她会相信我。我心里清楚,虽然坊间流传了跟多撞鬼的故事,但是真的跟人说起,纵然对方表示惊讶,大概也未必会真的相信。
略过这个话题,又跟嘟嘟海阔天空的聊了起来。我发现这个叫嘟嘟的小女孩儿很健谈,总有说不完的话。而且她似乎对任何话题、任何事情都很感兴趣。
愉快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转眼竟然又到了12点了。
嘟嘟说她要睡了,还发了个龇牙的笑脸,说:“不耽误你跟飞花童鞋约会了,玩的开心哦。”
好吧,这个玩笑我实在是笑不出来。
收起手机,看了看漆黑的宿舍,我起身去上了个厕所,回来的时候,背后传来一阵凉风。深吸一口气,我的神经紧绷起来。
不用回头看,我就知道,那女鬼一定是站在我的背后。大概是风吹动了她的头发,发梢打在我的脖颈上,痒痒的,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小心翼翼的转身,果然看到了她。
如同昨天晚上一般的模样,她就这么鬼模鬼样的站在我身边盯着我。血衣贴在身上,凌乱的头发胡乱的飞舞,偶尔能看到她的嘴唇。嘴角上挂着两行血,带着浓浓的笑意……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
这般恐怖的画面,竟然没能带给我震撼的惊慌。愣了一下,我猛然间意识到,我的潜意识里,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今晚会看到更可怕的景象。
这么多天来,女鬼飞花玩的愈发的起劲儿了,我十分怀疑她是不是企图直接吓死我算了。可是她好像忘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恐惧这玩意儿,经受的多了,就会逐渐麻木的。
我竟然有种不过是在看恐怖电影的错觉。靠在墙壁上,看着眼前沉默的女鬼,我忽然有股一脚踹飞她的冲动。我甚至在想,她若是突然暴戾起来要杀我,我就可以鼓起匹夫之勇跟她拼了,就算死了,也痛快一些。
现在她这样一动不动的杵在我面前,让我在恐惧的同时,还有一种莫名的憋屈感。
女鬼对于吓我的行为乐此不疲,连续三天,都这么杵在我床边盯着我。
这未必有多恐怖,但绝对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
终于,在第三天的晚上,忍无可忍的我冲着女鬼刺出了桃木剑。只是,我惊讶的发现,桃木剑犹如刺在了空气上,毫无着力点。然后……女鬼冲着我阴森森的笑。
我以为我完蛋了,她一定很生气,一定会愤怒的要杀了我。
不过显然我多想了,女鬼竟然依旧就那么杵了一晚上。
我明白,若非有嘟嘟在微信上跟我闲聊,让我可以跟她抱怨一下这个极度无聊、可笑又可恨的女鬼的话,我一定会崩溃的。
连续几天无法安心入睡的我,终于濒临崩溃的边缘。情绪暴躁又压抑,心力交瘁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第四天晚上,我忽然悟了。
我既然赶不走她,她好像也没打算拿我怎么着,那我理她干什么?她爱在哪杵着就在哪杵着不就得了?
于是,第四天晚上,我吃过晚饭就早早的睡了。
一觉睡了个昏天暗地,然后就开始做噩梦。
我梦到那女鬼满脸是血的贴在我面前,嘴巴里流出瘆人的血。满头的黑发,犹如绳索一般,缠上了我的脖子,勒的我呼吸困难。
是梦!对!一定是梦!
我猛然惊醒,意识到自己在做梦,无力的呼出一口气,之后下意识的睁开眼,想看看几点了。
“啊!!!”我真是要疯了!
我上铺的床板底下,女鬼飞花就那么贴在上面,满脸满身的血。
我惊叫着,猛地坐起来,挥起一拳,狠狠的朝着那张脸打去!只是,如同上回用桃木剑刺出的感觉一样,一拳挥空。再然后,拳头打在了床板上,疼得我差点儿掉泪。
紧接着,室内忽然一亮,刺眼的光让我出现短暂的失明,之后我看到了空荡荡的宿舍,和一脸嫌弃的刘泽荣。
女鬼飞花不见了。
“你小子疯了?”刘泽荣抱怨道。
“日了,还能好好睡觉吗?”我上铺的赵博趴下来瞥了我一眼,极为厌烦的低声吼了一下,“关灯,困死了!”
“做噩梦啊?”祁云鹏道,“得,赶紧睡吧。”说着,伸手关了灯。
我像个二愣子一样坐在床上,搞不清自己刚才是真的看到了那女鬼,还是在做梦。
刘泽荣打了个哈欠,翻身背对着我,蒙上脑袋继续睡。
我又愣了一会儿,眼睛重新适应黑暗之后,阳台上吹来一阵冷风,我又一次看到了贴在上铺床板上盯着我的那个满脸是血的女鬼。
苍天呐!
我仰躺下来,拼命的抓着头发,恨不得把头皮扯下来。我相信,我可能会被这个女鬼折磨的疯掉或者死掉。
不行!得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