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她真的发现了自己的身份？杨然又忍不住想道。

听到问话，一直愣着的莫雨曦才终于回过神来，她摇了摇头，随后微微一笑，只是那微笑似乎夹杂着些许悲伤：“真无双先生，有一事，雨曦其实想了许久，只是不知可否说出口？”

“什么事？公主殿下直说无妨。”杨然感觉心跳有些加快了，他隐隐中感觉到了什么。

莫雨曦迷人的目光慢慢从杨然身上转开，她声音幽幽，夹杂着些许感伤的味道：“真无双先生，或许在世人看来，莫雨曦身为帝国公主，身份尊贵，享尽荣华富贵，实在令人歆羡。但是大多数人却不知道，自幼长于皇宫之中，也就意味着没有自由，更加没有朋友，这或许就是皇室之后的悲哀所在吧。”

“上天总是公平的，有人拥有自由，却穷困潦倒，有人一生富贵，却难觅知音。”听到莫雨曦忽然的感叹，杨然多了些情绪，淡淡道。

微微点头，莫雨曦继续说道：“真无双先生说得不错，不过或许上天对雨曦的恩赐多了一些吧。就在半年前我到帝国陨龙学院学习，而在这半年间，有了两个关系很好的室友，其中一人，真无双先生也见过，就是伊丽莎白，她生性开放火辣，带给我许多生活的乐趣。”

“但是，相比之下，在雨曦心中，另外一人更为重要，甚至可以说是雨曦这辈子最好的朋友了。”

“哦？”杨然忍住心中的颤动，问道：“不知那个女子有什么特别之处，能得到公主殿下如此重视？”

“她吗？”

莫雨曦脸上多了一些柔和的笑意：“她名字叫顾仟舞，出自一个佣兵团，或许是由于这个原因，仟舞性格直率开朗，为人从不做作，做事也直截了当，从不拖泥带水。不过，这些都不是最关键的，毕竟若只是这些，雨曦只会敬佩，而不会将她当做最好的朋友。”

“那在她身上，到底是什么最吸引你的？”听到这里，杨然也忍不住问道。

其实在陨龙学院时候，他就感觉得处，莫雨曦对待自己远比对待亲密，也正是这份情意，让杨然现在舍得拿出不死凤果。

最珍惜感激阳光的，往往是那些曾在黑暗中恐慌的挣扎者。

“真诚，真无双先生，是真诚。”

这时，莫雨曦再次开口了，她的声音变得郑重：“对待一些关系不好的人，仟舞从不留情，甚至说话尖锐刻薄行事狠辣。但是，对于朋友时，却是全心全意，真诚对待，甚至在危难之际，不惜冒生命危险，也要保全朋友的安全。”

“或许对于仟舞真正的性格，真正的身份，我并不清楚，但是一个人是否真心相待，很容易就察觉。因为，有些东西，并不只是用眼睛去看。而是用这里。”

莫雨曦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心头一颤，再次看向这女子，杨然忽然有告诉她真实身份的冲动。

但是，这种冲动竟是一闪而过，因为一旦说出事实，说出这些情意都是建立在自己的欺骗之上，那么一切都将毁灭，甚至连美好的回忆，都无法剩下。

最终，杨然还是低声叹了一句，随后抬头温声道：“能够得到公主殿下如此真切的情谊，真无双想，那人一定会为此感到异常幸福，而且我也相信，不管她现在身在何方，想念，不会比公主殿下少上半分。”

听到杨然的话，一抹惊心动魄的笑容在莫雨曦脸上闪过，她微微转头，美目再次聚集在杨然的身上，幽幽道：“我想，真无双先生还记得我曾问过您，可有亲生姐妹吧？”

“恩。”杨然压住心头情绪，点点头。

“请真无双先生原谅雨曦当时的冒犯。”

莫雨曦声音中多了些许黯然：“我最好的朋友，顾仟舞在一场意外中失踪了，这几个月来，尽管莫雨曦多次派人寻找，却没能找到她，有时我有不好的预感，或许这辈子，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而我之所以问真无双先生那句话，只是因为，无论是身形或者言行举止，您跟仟舞真的很像。甚至很多时候当见到您时，莫雨曦都有了错觉，她再次站在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