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月清绝的兴奋,北宫喆依旧无动于衷,抬脚迈出了大殿。
而月清绝丝毫不介意他的冷淡,立即跟在了他的身后,一路上锲而不舍的给他介绍着宫里的地方,生怕他不记得一般。
终于,北宫喆脸色越来越沉,低斥道:“闭嘴!”
“你说什么,让我闭嘴?好,闭嘴就闭嘴!”月清绝激动道,他宁愿让北宫喆骂他,也不希望看着他如木头人一般,冰冷的没有任何感情。
刚走了两步,北宫喆突然顿住了脚步,望着未央宫,久久凝眸。
“你肯定不记得这里,不过你若是问我,我心情一好就可以告诉你,这是哪里。”月清绝眉眼飞扬。
北宫喆径直迈开了步子,推开了未央宫沉重的宫门,入目的景象竟有些荒凉。
他走了两步,嗅到淡淡的清香,抬眸看去,攀在墙壁上的蔷薇正在微风中起舞,枝枝蔓蔓不断攀沿,竟将不远处的一处秋千缠绕起来,他走近之后摸着秋千上缠绕的绿藤,惊飞了两只落在秋千上嬉戏的鸟儿。
“你记得这里么?”月清绝看着他一副如同陷入回忆一般的神情,忙问道。
北宫喆微微摇了摇头,轻轻用手推了秋千,因为被藤蔓所缠,这个秋千如今已经荡不起来了。
他蓦然回头,看到一个白衣女子正一瞬不瞬的望着他,那女子四十岁上下,却有一头白发,给她添上了几分苍老之色。
那人慢慢朝他走进,他看到那女子眼中似乎噙着点点泪光,像是在极力隐忍着自己的感情一般。
这宫里什么时候有了这样一位怪嬷嬷?
北宫喆抬脚欲走,那人却开口叫住了他,“既然来了,就进来喝口茶再走吧。”
月清绝在一旁瞧着这一幕,心中泛出一阵酸楚,扯了扯北宫喆的衣角道:“喝杯茶吧,走了那么久,正好我都有些渴了。”
陌姑姑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苦涩,引着北宫喆朝主殿走去,她死死地握着拳头,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她看的清楚,她的喆儿不记得她了,但这并不重要,可是他现在就如同死人一般,没有半点生气,令她感到害怕,她不想让他再步上他父皇的后尘。
到了主殿,陌姑姑为北宫喆倒了杯茶,如今的未央宫只剩下了陌姑姑一人,安文夕还在时就显得有些冷清,如今只剩下萧寂了。
“这是你爱喝的明前茶。”陌姑姑说话时嘴角带了丝浅笑。
北宫喆淡淡啜了一口,神情冷然,他放下茶盏,打量了眼殿内,一种奇怪的感觉驱使他站起身子,在殿内踱步徘徊。
月清绝扫了眼北宫喆,对着陌姑姑摇了摇头,“随他去吧。”
“月公子,我想问你一件事情,他果真如外面传闻那般……那般沉迷女色么?”
月清绝犹豫着点点头,陌姑姑眼中一点点灰败下去,叹了声,“这老天爷怎么这么不公平啊!”
“陌姑姑你也别太伤心了。”月清绝安抚道,鹿台的秘密他是不能告诉她的。
“月公子,我麻烦你,麻烦你劝劝他,不要让酒色掏空了他的身子,不要走上他父皇的道路。如今,如今只有你能在他身边说得上话了。”
这一个月来,陌姑姑明显老上几分,原本还美丽的桃花眼周围布满了浅浅的皱纹,月清绝心中有些不忍,沉声道:“陌姑姑你放心,我会的,如今只有等着安文夕拿回解药了。”
月清绝话音刚落,陌姑姑的眉头深深蹙了蹙,“那南昭十分凶险,她一个弱女子怎么能应付得了,更何况还怀着身孕,她也是胡闹,走的时候竟然没有告诉我这件事情。”
月清绝微微一滞,看来陌姑姑还以为安文夕去了南昭,索性还是不要告诉她安文夕和楚君昱去了南昭,不然就算是将来北宫喆解了忘情蛊,这陌姑姑也不一定会接受安文夕了。
“这安文夕可不是一般的弱女子,陌姑姑放心吧。”
陌姑姑略略垂眸,掩去了眼底的忧虑,这安文夕再怎么能耐,如今也是身怀有孕的弱女子,能保护的了自己就不错了,何谈去拿解药?
“陌姑姑的功力恢复的怎么样了?”
“如今已经恢复了五成了。”
月清绝眼中浮现一抹惊色,陌姑姑这功力也恢复的太快了!
“月公子,我这脸何时能够恢复?”陌姑姑隐在面皮下的脸狰狞可怖,布满伤痕。
她本是不在乎容貌的,可是为了大夏的江山,为了揭穿曹暮烟,她必须要恢复容貌,而且还要赶在北宫喆彻底失忆之前恢复!
“陌姑姑,由于你的脸被毁的时间太长,若是恢复不是易事,我给你开的药你先用着,如果效果依旧不明显,我就让我家老爷子重新给你治疗。”
“听闻月无痕从不出谷,不如我去枫月谷好了,如此我也可以在枫月谷拖住曹暮烟,给喆儿赢得一些时间,毕竟……毕竟如今他的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