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昏迷,皇后日日找女儿的不愉快。甚至明里暗里的暗示,话中有话!”还有廖妃的盛气凌人,口中的风凉话。虽瞧着正常可时儿疯癫,她没法儿跟个疯子争吵,你不理会,但说出的话真是难听又刺耳。
辛夫人也难受,叹了声:“别说了。”
“女儿没做过,没害过任何人,亦没争过宠,天家心中只有元后和元后留下的一双儿女。”每当元后忌日天家便谁都不见,独自在寝宫守着画像思念。爱屋及乌对太子与舞阳公主是真心宠爱,所以太子坠马身亡,天家才垮了龙体。舞阳公主又因卫大人的事与天家决裂,陛下一夜老了十岁。
“而对女儿好,只因为女儿的安分守己。”多么悲哀,就跟讽刺一样。可她,其实也不在意的,真正在意的是:“迦儿,万一二皇子真有不测,那迦儿呢!”
王皇后这架势岂能罢休,还有王家,这是未来的储君,是他们手中最大的筹码。必然要找她发泄,万一将黑水泼到她身上,以往王皇后不敢明目张胆找她的不是,有陛下、有辛家做她的靠山,可如今陛下忙于政事焦头烂额。她没有指望了,只能求母亲,救救她的孩儿。
“你兄长前些日升了官职,随徐太傅去了荆州。才离开两日,隋将军及临州郡的刺史就递了折子,请求出兵。这众人才知那日送进宫里的加急信其实是恭王派人给的,这明摆着示威。陛下如今是怒火中烧,从各军、折冲府调了不少府兵前往黔州,邕王也被召回京,押运军饷做监军。”邕王原就与天家交好,是天家最宠爱的七弟,几乎每年都会被召回一次。
“徐太傅亲自上书,恭王与康王联手,兵力雄厚,已然没有劝阻的可能,仗必须打。”可打仗要用人,用银两,这些对国库对百姓来说,如同一场灾难。
恭王封地在宜州,康王是更南边的浔州,再加上附近相邻的三个州刺史,兵力不容小觑。恭王操练军队,这事一直有所耳闻。天家特地调任两位懂兵法的官员任宜州相邻两地刺史,也常年训练府兵,就是防恭王不安分。谁知那两位刺史能临阵倒戈,投了恭王阵营。
当今天子当政期间,除了赋税徭役繁重些,真也挑不出政绩上的不足。而之所以繁重皆是因西北军平东突厥,所以国库并不充盈。这才享受了几天好日子,又起了战事。
天家听不得别人说他不好,名声看得比什么都重。因坊间谣传,说陛下杀了重显太子,谋权篡位登的基,所以对长乐公主视如己出。因重显太子暴毙之事,怕史官记载他残忍,为了皇位,赐死王弟,所以对这几位亲王还算厚待。
“我一妇道人家,哪懂朝堂之事,这都是你爹爹说的。”近些日府中进进出出的,一个个面色凝重,她们多少听了些风声。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坊间百姓都知晓的事,有些流民逃出来,投奔各地的亲友,口口相传传到西京。流言的力量,向来可怖。她家老爷一听她要进宫,拽着她说到好长一段时候,无非就是要她劝劝娘娘,谨言慎行云云。
辛夫人也难受,但总归得让她明白事实的残酷:“儿啊——!李家的后宅,娘即使通天的本事,也不能把手伸进后宫去找皇后的不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