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说边往门外匆匆走去，差点撞到被阿惟扶着的老大夫，俞立成忙闪到一边拱着手让老大夫：“宝三叔公你请进，给大嫂看好了麻烦你看一下我家阿乐，最近睡不好呢。”

老大夫翘了翘胡子，“好，你在家等着吧，都当爹的人了，还这么毛毛躁躁的。”

俞立信忙上前搀着老大夫另一只手，进去看方氏。

甫一进门，正听到方氏教子，老大夫笑呵呵颔首道：“妻贤夫祸少，阿信你有福气啊，娶了位贤妻。”

老大夫慢慢地把了脉，道：“脉相有点不稳，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阿敏啊，你就好好养胎，别想太多，外面的事交给阿信，阿信不好，你跟我说，我打他。”

方氏微笑道：“谢谢三叔公，有你这句话，阿信他不敢不好。”

俞立信让阿惟带老大夫去看文氏。

阿茂奶声奶气道：“阿娘，你好点了没？小阿弟不乖，等他出来我替你打他。”

方氏被他逗笑了：“不是小阿弟不乖，是阿娘身子不好。你要乖乖的，别淘气。”

阿君笑道：“如果是小阿妹呢？你打不打？”

阿茂认真地想了想道：“小阿妹不调皮，阿青妹就乖，我不打她。”

阿君笑道：“你在阿娘肚子里的时候也这么调皮呢，我就没打你。”

阿茂不信，问方氏：“阿娘，我在你肚子里的时候很乖的吧，对不对？”

方氏爱怜地轻抚阿茂胖嘟嘟的脸蛋道：“我们阿茂很乖呢，一点不吵。”

阿茂回头冲阿君扬扬下巴，一脸的臭屁。

俞立信拉了把椅子坐下道：“阿君，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你阿嬷为什么打你？”

阿君应了声，把窗户开了条缝，让新鲜空气冲淡屋内的酸臭味，加了些炭，也端把小凳子坐下，摊摊手无奈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和阿茂一跨进门，阿嬷和二婶就一脸不高兴了。”

她记性好，把各人的一言一行说得详细，俞立信沉默片刻，含糊道：“你阿嬷……，以后有事打发阿惟阿茂去吧，你们先别过去了。”

尾牙过后，小村子正式进入过年模式，家家户户大扫除，贴春联、换新符，缝新衣、挂灯笼，蒸年糕、做豆腐、炸肉丸，空气中都弥漫着喜悦香甜。

俞立信家更是热闹，村人各个手拿大幅红纸卷，进进出出络绎不绝，都是请俞立信帮忙写春联的。

今日天气好，阳光明媚，更妙在无一丝冷风，俞立信索性把大方桌搬到院子里，挥毫泼墨为村人写春联。

俞立信一手颜体力透纸背，那些有孩子读书的人家俞立信亲自写，其他的交由阿惟写。

俞立信拱手致歉：“阿敏身子不好，年底无人主事，阿姿和阿君还小，忙不过来，我得抽空帮忙，对不住了，让阿惟代写。”

阿惟学字三年，临的是欧阳询，一笔大字端端正正，架构流畅，交给他写春联这个光荣差事，那间接就是阿爹对他的肯定，心里兴奋得很，只脸上不敢太过流露，吃过早饭就站到桌前，认认真真地埋头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