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无奈的拨开他的手:“你爹叫你今日好好读书,你怎么跑我这里来了?”
“娘,我今儿和何家二郎有约,早在十天前就定好了的,要我做东,我总不好失信于人吧?”宋钰谄媚的拉着秦氏的手,左摇右晃。
“你爹叫你读书,你浑忘了?”秦氏叹了口气,“他回来要考你,你拿什么应对?”
“娘,我爹去庄子上没个三五日回不来,我只今天出去,赶明儿我肯定好好读书!”宋钰眼见秦氏有心软的意思,立马拍着胸脯保证。
秦氏柳眉微蹙,也不言语。
宋钰低了低头,不甘愿的说:“再说了,我也不是那读书的料!那满篇的之乎者也,我看着就头大,反正我们宋家家大业大,吃几辈子都够了,我就不明白我爹干嘛非叫我考学,有这功夫还不如分两间铺子给我管!”
他的话,像是戳中了秦氏心底的最深处,良久,她终于沉沉一叹息,对一旁的厉嬷嬷道:“取点银钱来给他。”
“是。”
宋钰一听这话,顿时喜上眉梢,一把抱住了秦氏撒娇:“我的好娘亲,还是你对我最好。”
秦氏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就算不好读书,也做做样子给你爹看,十日里有一半在书房,你爹就心满意足了。”
正说着,厉嬷嬷取了一袋银子递了过来,宋钰一把抓过钱袋子,笑嘻嘻的道了声谢,便像出圈的猪崽儿,撒了欢的跑了,厉嬷嬷见状,着急的跟在后头,高声喊道:“外头雨大,叫观言打个大点的伞,别叫哥儿淋到了。”
回去后,厉嬷嬷忍不住道:“哥儿哪里不是读书的料,七岁的县案首,全天下又能找出几个来?偏他不好学,都叫那些狐朋狗友带坏了……”
“行了,以后这话不要再提了。”秦氏蹙眉,声音中透着冷意。
那边,宋钰撒欢带着观言去了秦月坊,何治星早带着三五成群的公子哥们在画舫等候了,见到他来,一个个都说要罚酒三杯,宋钰也是来者不拒,刚到画舫不过一刻,却已是酩酊大醉。
何治星笑眯眯的摇着折扇:“宋兄可是不知,秦月坊前几日刚来了一个姑娘,名唤沉璧,蕙质兰心,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啊,我前两日来了几次,都被她挡了回去,不知道以宋兄的面子,能不能请动她这尊大佛?”
他的话音落下,周围几个公子哥都纷纷应和。
“是啊,我们可比不得宋兄,沉璧姑娘说不见就不见了,那宫里娘娘身上穿戴的锦缎,可都是宋兄家里供应的。”
“宋兄面子比我们大,我们也想借着宋兄的光,看看沉璧姑娘。”
周围此起彼伏的应和声,天花乱坠的吹捧,让宋钰早就昏了头,当即答应,一定要让众人见到沉璧。
秦月坊的妈妈听到后,有些为难的道:“沉璧现在有客,实在是抽不开身,莫不然,诸位叫旁的姑娘也是一样的……”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何治星打断了:“我们几个过来,沉璧姑娘推脱不见也就罢了,怎么现在连宋公子来,也不见,你可知宋公子家里是做什么的?”
宋钰也来了脾气,一把扫掉了自己面前的杯盏,脸涨得通红,酒气熏天:“去,把沉璧叫来,不就是钱吗?多少爷都出的起!”
“不是银子的事儿……”妈妈愈发的为难了。
“一百两!”
“这……”
“五百两!”
周围起哄的声音愈来愈大了,宋钰也来劲了,梗着脖子竖起根手指:“一千两!”
妈妈终于忍不住的哀叹:“哎呦,宋公子!真不是银子的事儿!”
……
幸汝南醒来的时候,眼前的迷蒙散开,便对上数张神态各异的脸,她不由蹙了蹙眉,下意识的打量了一下四周,却见自己竟置身在一个画船之中。
怎么,又穿了?
此时,何治星连忙上前搀扶着她,却被她下意识的躲开了,何治星也不觉得尴尬,只是关切的道:“宋兄,没事吧?”
宋兄?
幸汝南眸光微闪,她不是穿到了一个叫幸三丫的小丫头身上吗?想到这里,她不由低眸打量了一下自己,只见自己身着青色长衫,锦缎做的,衣袖上还绣着竹纹,身材瘦削颀长,分明是少年姿态。
这回,穿成了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