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好像有意将脸蒙的很严实,祥子几次想顺势揭开,都被他奋力化解。
勉强又接了祥子几掌,见那人突然跳出圈子,自己扯开蒙面,喘息的嚷嚷道:“臭小子!想累死我呀?”
祥子心头猛然一震,这声音是那么的熟悉,却又缥缈得让他摸不到边际。
祥子疑惑的近前两步,本能的放轻脚步,警惕的凑前问道:“请问阁下是?”
那人低沉而又短促地说:“是我,你师父。”
对方的话音不高,但却砰然撞击着祥子的耳膜。
一股强烈的暖流,排山倒海般的涌上了心头。他嘴里自语般的嘟囔着:“师父......师父。”
身子,却已情不自禁的扑了过去。黑暗中,那人热切的迎上一步,两手紧紧抓住祥子的双臂。
激动的声音,有些颤抖地说:“祥子!真的是你,可把师父给想坏了。”
祥子被那阵突如其来的暖流,冲击得有些僵硬。他双目紧盯着眼前这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庞,久久说不出话来。
一阵劲风,适时地撕开了纠缠在天空的絮团,将一抹月光,清凉的泼洒在了地上,让久别的二人,也看清了彼此的模样。
见祥子还没缓过神来,那人用力摇了摇祥子的胳膊,面显兴奋的样子说:“咱们一晃有十八年没见面了。”
祥子像是突然被抖顺了气血,双腿一曲,“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像个失散多年的孩子,见到了朝思慕想的爹娘似的,哀嚎般的叫了声:“师父!”便双手抱着那人的腿,泣不成声。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祥子亦师亦父的亲人黄兴。
从祥子的哭泣声中,黄兴感觉到了,积压在祥子内心多年的委屈,沉闷孤独,和对亲人的无限思念。
黄兴听任祥子宣泄了一阵,伸手拽起。用手指在他脸上刮了一下,戏虐道:“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哭起来还像个娃娃。”
祥子有些难为情的,胡乱抹了把脸。孩子般的笑着说:“积攒了十几年的货,今天算是倒光咧。”
黄兴轻轻拍了拍祥子的肩膀,温和的笑了笑,扭头冲院墙深处喊道:“出来吧!”
话音才落,就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年轻人,连蹦带跳的跑了过来。
未等祥子开口,黄兴便爽朗地说:“快进屋弄口水喝,快渴死了。说起来都不是外人,先办正事。”
说着,二人便亲热的来到了祥子的住处。
正置午夜,一弯残月弱弱的隐在云后,把清亮的世界都留给了俏皮的星星。
祥子与共产党的正式接触,是从现在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