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巴哈尔精神一振说:“我带你去找他们。”说着,就准备起身出门。
娜塔莎欣喜一笑,冲巴哈尔投去温情感激的一瞥。
巴哈尔跨上大黑马,伸手冲娜塔莎做了个上来的手势。娜塔莎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欢快的伸出手,被巴哈尔像拎小羊羔似的放在了身后。
娜塔莎身着苏联女兵制服,被一位高大强壮的维族青年稍在身后,半截嫩藕般的润腿一晃一晃的,招惹的路人都停下了脚步。这不仅是因为娜塔莎的美丽,和两条晃人的白腿。还因为城里的毛子都陆续回了家,街上几乎见不到苏联人,更别说是苏联女兵。
娜塔莎双手拽着巴哈尔的后衣襟,半眯着美丽的大眼睛,仰起头旁若无人的摇晃在圆润的马背上。像是行人好奇的目光和指指戳戳的窃窃私语,都与自己无关。
巴哈尔寻着熟悉的马玲声,来到了南门外的亚马丽克山下。在那里已经有几个骑手在练习。
虎子选了块清静的地方,先引着阿娜尔罕纵马奔跑了一圈,见那匹枣红马确实脚步稳健有力,如果真正放开了跑,菊花青肯定不是对手。兜了一圈,阿娜尔罕笑吟吟的跳下吗说:“换马试试?”
虎子憨厚一笑,欣然搬鞍跳上了枣红马。那马真的有灵性,根本不用你扯着缰绳指挥它快慢左右,只要你的身子微微倾斜或是前俯后仰,它就会随你的意思调整速度和方向。而且,跑起来平稳如乘船一般。
兜了一圈,虎子已经喜欢得爱不释手。见虎子一副爱惜羡慕的样子,不停的抚摸着枣红马,脸上挂着梦呓般的笑容。阿娜尔罕笑嘻嘻的走来,一副得意的样子说:“咋样?我的枣红马不错吧?”
虎子先是懵愣了一下,继而面显喜悦和爱慕的说:“嗯,真是匹难得的好战马。”
阿娜尔罕面显得意的装出一副大人的样子,一摇一晃的说:“这马可是伊犁名驹,是我阿大托朋友从巩乃斯大草原,花高价买来的,是送给我十三岁的生日的礼物。”
说着,微微点着头,一副沾沾自喜的样子。虎子抿嘴一笑,故意逗道:“确实是匹好马,可惜主人还是个娃娃哩。”
阿娜尔罕顿显不悦的跺脚道:“不许你再说我是娃娃,我都过十三岁了,按照我们人的习俗,我都可以嫁人了。”
虎子微微愣了一下,忙讪笑着说:“噢,对不起,我忘记你已经是个大人,都可以和心爱的好巴郎(好小伙子)结婚咧。”
阿娜尔罕略显羞涩的扭头一笑,声音软软的说:“我阿大不舍得让我太早嫁人,再说,从前也没遇着让我心花怒放的人。”
阿娜尔罕说着,目光温情含羞的瞅了虎子一眼。虎子边捋着粗黑略曲的马鬃,边心无杂念的随口说:“现在遇到了么?”
见阿娜尔罕顿感羞涩的垂下头,用脚尖蹭着地皮,竟一时说不出话来。串珠似的碎辫瀑布般挂在了面前,但也无法掩饰少女脸部的红潮和花样怒放的喜悦。
虎子的心莫名的微微颤抖了一下,下意识的将沾满马腥味的手,在脸上胡乱摸了一把。心虚的小声说:“我知道了,让你动心的巴郎就是巴哈尔。”
阿娜尔罕听说,扭头撇嘴道:“才不是呢,我和巴哈尔哥哥一起长大,他就是我的亲哥哥。再说,他已经定了亲,明年开春就结婚。”
虎子迟疑的瞅了阿娜尔罕一眼,见她正目光热热的盯视着自己,不由心里打了个激凌。目光像是被灼了似的躲到了一边。
一缕清风,带走了令人窒息的沉默。虎子嘿嘿一笑,壮着胆子大大咧咧的拍了拍阿娜尔罕酥软的肩膀,咧嘴说:“你该不是看上我了吧?”此话一出,把自己也下了一跳。期盼着阿娜尔罕不屑地撇撇嘴说:“想得美!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
然而,令虎子惶恐的是,阿娜尔罕非但没有反对,而且,一双毛茸茸的大眼睛,火辣辣的盯视着自己,长而弯曲的睫毛,丝毫也挡不住那束令人心颤体热的光波。
虎子面显窘迫的扭转身,轻轻拍了下枣红马的额头,长嘘口气说:“真是个傻丫头,我已经有人了。”
阿娜尔罕像是从那种青涩甜美的感觉中挣脱了出来,孩子般的嘻嘻一笑说:“我才不在乎你有几个女人,只要你喜欢我,我喜欢你就够了,我们就会像春天的小羊羔一样幸福快乐。”
虎子无奈的摇摇头,像哄孩子般的柔声说:“你看这样好不好?咱们先不想这些,有些事情你还不太懂,等你长大些咱们再说,现在我们的任务是练马参加比赛。等我拿了第一,我一定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咱们美美疯一天。”
阿娜尔罕听了,立刻兴高采烈的蹦了两下道:“说话算话。”说着,伸出一双羊脂玉般的小手,和虎子的双掌击了一下,便拧身欢快的朝不远的菊花青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