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轻叹一声,像是有难言之隐似的,拿眼斜斜的瞅了木撒一眼。
淑珍会意,忙冲木撒暖暖一笑说:“现在没你事了,记得明儿下午来试鞋子,我们姐妹说会话。”
见木撒欢天喜地的出了门,那女人凄然一笑说:“她们哪有你俩的福哩,大部分一年多了也没离开过后山。”
娟子故作好奇的嚷道:“那她们窝在那里不闷死呀?”
见淑珍挨着自己坐下,那女人赶忙起身把凳子朝后挪了挪,冲淑珍怯怯一笑说:“哪有闷的时候哩,早晨天不亮就得起来做饭,好不容易把晚饭收拾哩,那些个吃饱憋的慌的男人就嚷嚷着要上坑。一个接一个的,等把那些个狼伺候舒服天都半夜哩。一个个被折腾得都像是散了骨架子似的,倒头就不想起来,还哪有功夫寻思别的哩。”
见淑珍目光愣愣的瞅着自己,那女人苦笑一下说:“为了防止女人怀娃,我们身上都有麝香哩。你们命好被虎爷看中了,兴许还能生个一男半女的,所以我不敢挨你太近。”说着,目光羡慕而又略带酸气的瞅了淑珍一眼。
娟子满脸忿忿的摇摇头,低声骂道:“都是一帮畜生!”
女人凄然一笑道:“要说他们也不容易,一群大男人整天家窝在只能见到天地的山谷里,除了睡觉吃饭赌钱,就没个正经事情干。要不是有些女人给滋润着,怕是早就憋疯哩。”说着,脸上暗暗露出一丝淫笑。
娟子是在土匪窝子滚过来的,都说土匪的生活荒诞,但也没无聊成这种程度。只觉一股厌烦轻蔑的情绪蔓延了过来。她迅速检出要用的东西,把其余的包好递给那女人,声音不冷不热的说:“时候不早咧,你先回吧,免得给你添麻烦,针线用过,赶明儿让木撒给你送过去。”
女人见说,似有不舍的慢慢站起身,刚要回走,却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回头软笑道:“看你哥整天家乱转悠,也不见往女人堆里凑,我叫春兰你哥要是......”
未等把话说完,娟子便面显烦躁的挥手道:“你快走吧!我哥他有病,见不得女人。”女人轻薄一笑,扭身出了门。
这边早笑翻了淑珍,她拿手指点着娟子笑道:“你咋说他有病哩?真是笑死个人哩。”
娟子也忍不住咧嘴一笑骂道:“真不要脸!皮条都拉到我这里哩。”
祥子无聊而又内心不安的出门,想找个地方晒会太阳,远远见木撒一人蹴在一块大石头旁,全神贯注的捣鼓着什么,便饶有兴致的走了过去。
木撒手里在摆弄着一条飞爪绳索,那绳子因常年磨损,有些地方已经断裂的不成个样子,可木撒还是用心的在修补连接。专注的程度就连祥子站到了面前都浑然不觉。
祥子耐心观看了一会,忍不住说:“那绳子不能用咧。再用怕是要出人命哩。”
木撒先是猛的一惊,见是祥子,便憨憨一笑道:“找不到合适的绳子么,我都补接好多回了。”说着,显出无奈的样子。
祥子接过,仔细看了看,沉思般的说:“我见马厩旁边撂着两张山羊皮,你拿来我硝一硝,揉搓软和咧打成皮条,给你捻根新的。”
木撒听说,两眼顿时放光,二话不说,撒腿就朝马厩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