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祥子的脸上并未看出欣喜的样子,反而将眉梢锁得更紧。见淑珍他们渐渐临近,祥子一面朝她们发出地点信号,一面神色凝重的冲虎子说:“通知贾虎继续蹲守,我们马上转移地点审讯人犯。”
来不及让淑珍她们下马休息,祥子便纵身而起,猫腰朝着湖边的一处低洼地疾速而去。
未等淑珍下马,阿娜尔罕便欢喜的冲过去,和频频点头的枣红马亲昵在了一起。当淑珍和娟子详细叙说了截获盗马贼的经过时,祥子怅然的叹口气说:“幸亏有你两个,不然这人可就丢大发咧。”
淑珍略显得意的说:“那你可得奖励我俩,不然以后才懒得管你的闲事哩。”说着,亲昵的将阿娜尔罕拥在了怀里。
祥子嘿嘿一笑说:“回去给你们烧鱼吃,再给你俩好好按摩按摩。”
娟子撇嘴一笑说:“这还差不多,也不能尽让我两个白干活么。”
祥子嘻嘻一笑,见蹴在地上的人手背还在流血,便不由得朝几人瞅了一眼。虎子见状,机灵的掏出急救包给那人包扎起伤口。
祥子面色平静的蹲下身,声音平和的问道:“啥来路?咋就出现在这里?”
那人又将对淑珍她们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当阿娜尔罕听说他们是冲着自己的枣红马而来,立时气的撅起小嘴,二话不说就给了那人一脚。见她依然气呼呼的样子,淑珍伸手将她挽入怀里,静静的等待着下文。
祥子像是在拉家常似的继续问道:“你们熟悉这一带的情况么?下过湖没有?”
那人像是略微懵愣了一下,态度诚恳的说:“也没来过几次,旱鸭子脚都没挨过水。”
祥子突然逼近一步,声音低沉而又威严的问道:“那你是咋知道红柳下面能藏人哩?”
那人猛的惊愣了一下,声音有些颤抖的说:“前些日子,见枣红马在不远处吃草,一群人在湖边又跳又唱的,本想下手,又怕附近有人。就趴在那块红柳下面望风,结果就无意中发现了那个洞。
试探着爬进去,嘿!里面宽敞的很。心想反正枣红马天天都来,咱有的是机会,就撂倒身子美美的睡了一觉。可等了两天,再没见枣红马露面。几天了顿顿尽啃干馕喝凉水,把人都给馋坏了,趁着天不亮就摸到东面的草场弄了只羊娃子。好不容易熬到了天黑,没想到在半道上却遇上了枣红马。”
祥子轻叹口气,口气缓和的说:“白天你们躲在红柳丛下面,都看到些啥咧么?”
那人凄然一笑说:“也就是隔段时间探出头瞅一眼,见几个人在湖里打鱼,湖边也没啥人绕达,还打算赶明儿再没戏就想回去哩。”
祥子沉吟片刻,怅然一笑说:“干这行多久咧?除马还顺些啥东西?”
那人微微懵愣了一下,面显愧色的说:“我也懒散得很,手头有点钱就懒得动。平日里除偷鸡摸狗的打个牙祭,主要是弄马卖钱混日子。说句实心话,除了偷以外我可没干过啥大买卖。”
见那人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祥子微微一笑说:“不管咋说,我也得关你几天。也该好好想想日后咋做人。”说着,冲虎子挥挥手道:“让贾虎派人押回基地,连夜派车送往和硕看守所。”
看着虎子的背影渐渐远去,祥子长吁口气仰望天空。启明星早已眨起了眼睛,遥远的天际渐渐泛起了鱼肚般的颜色。大地,依然被严严实实的笼罩在黎明前的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