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有个现象却让虎子百思不得其解,这块地方,那货走后他们是潜入水下仔细搜查过,里面苇根盘根错节,密密的落在湖底,连个能进人的空洞都没有,难道这里只是个门户?近处还别有洞天?带着深深的疑问和新奇的发现,虎子调转船头,奋力的朝着岸边划去。
渐渐发福的太阳,可能是窥见了月的春色,竟把圆润的脸羞成了火红。看着吃成滚圆肚子的棉羊,相互挤蹭着,悠哉悠哉的朝回走,祥子心里感到一阵莫名的轻松和惬意。霸道的种公羊闻闻这个,又嗅嗅这个,最终还是趴在了母羊的背上抖动了起来。
祥子偷偷瞅了阿娜尔罕一眼,见她似有羞涩的扭过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而挂在脸上的一抹绯红却暴露了她的内在情感,祥子心里明白,阿娜尔罕是懂的。
买买提让三个女人熬了一大锅羊汤,晚饭就省去了淑珍和娟子的辛劳。于是,祥子索性将人凑齐,大家一起琢磨琢磨湖中的道道。
听虎子绘声绘色的讲完湖中神马的发现,祥子沉吟片刻,微微一笑说:“这就清楚那货咋就偏要从南岸下水咧。”
说着,又拿出布条让众人看,贾虎仔细闻了闻,若有所思的嘟囔道:“从前江湖上也有传闻,说是有种粉末可以在夜间发光,用来做记号,会不会......?”
祥子听了,猛然一拍大腿,神情兴奋的说:“抓紧吃饭,今晚可能有好戏看哩。”
月像是真的感受到了太阳的多情,竟然羞涩矜持得迟迟不肯离宫。知趣的星星也氤氲在一片朦胧里,宁静的湖面,显得空旷而又迷蒙。
岸边的步话机,突然发出两声节奏分明的沙沙声,这是他们事先约定好的暗语——目标出现。
于是,虎子便和张亮徐明悄然的潜到“马”的附近守株待兔。刚选好位置,虎子突然想起了那个神秘的布条。于是,凭着记忆,慢慢移向“马”的怀抱。果然,一点荧光弱弱的随风闪烁,好似一群萤火虫在抢夺着新娘似的,尽管芦苇随风摇曳,也死死的围着不肯离去。
虎子欣然一笑,又悄然的躲在了近处的暗角,只把明亮的眼睛露在了水面。刚刚摆好姿势,便觉一团黑色缓缓朝自己靠近,定眼一看,原来是只失恋的野鸭,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全然不顾近在咫尺的危险。虎子有了上午的经验,未等野鸭亲着自己,就矮身藏进了水里。
祥子说是要去趟湖边,两个女人立刻跃跃欲试的收拾起了行头。祥子知道拦也是拦不住,只好抿嘴一笑任她们忙活。阿娜尔罕鬼精的凑到淑珍跟前,头倚在淑珍的肩膀小声说:“我也想去。”
祥子循声望去,却与买买提期待而又热忱的目光碰在了一起。于是,嘿嘿一笑说:“去套车吧,夜晚马多了响动太大,我们一起去。”
见淑珍将件夹袄穿在了阿娜尔罕的身上,又去伸手拿镖袋。祥子嘻嘻一笑说:“又不是去打仗,拿它干啥?再说这么多人哩,还怕他跑咧不成?”
淑珍抿嘴一笑说:“习惯咧,夜里出门总想着带它。”见淑珍恋恋的放下了镖袋,祥子暖暖的瞅了她一眼,轻声说:“要不,把枪带上吧?”淑珍噗嗤一笑,自嘲般的拍了拍后腰。
虎子刚刚把头伸出水面,还没来得及挤吧干净眼里的水,就听的侧后哗啦一阵水响,只见一对野鸭腾空而起,懵愣间有条自南而来的小船,像片树叶般悄然的从身边漂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