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龙云轩张大嘴巴：“就她那个营养不良的样子，手指头戳一下都会摔倒，还江湖侠女？”

“当然！以你的鼠目寸光，岂能想得到她有多强悍？”话锋一转，九千岁眸底漾开融融的温柔：“不过，本座亦没料到她会如此愚不可及。云轩？那日本座眼睁睁看着她抱着茉莉跳出马车，她把茉莉保护得那么好，用自己瘦弱得如同筷子般的四肢牢牢护着茉莉的身体。旁人都以为她没有受伤，但本座却瞧得仔细，她抱着茉莉跳出来的时候，自己的肩背和手臂先着地，身上必定磕出了好几处淤青。

茉莉不过是个小丫鬟，一个主子如何会用性命维护自己的奴才？她这般行为势必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本座当时很想脱掉她的衣裳，让所有人都看看她身上的伤，也看看她到底还能装多久。直到那两个小乞丐突然出现，本座才知道自己错得多么离谱。

以小猫儿的身手，当时的情况她完全可以躲开。可是她却选择挡在小乞丐前面，用自己的胸膛去迎接断裂的车辕。在她闭上眼睛的一瞬间，本座清楚地看见她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欣慰。呵……云轩？本座研究了一辈子人性，自以为对人性了解得无比通透，却看不透这只与众不同的小猫儿。

她明明是个极其狡诈心狠手辣的人，明明是只睚眦必报阴险歹毒的小猫儿，她那么擅于藏巧，那么懂得借力打力，那么能隐忍，她就像一只时时刻刻伺机而动的狼，不怀好意地偷窥着她的敌人，随时都在准备偷袭。可就是这样一个人，胸膛里却跳动着一颗悲天悯人普济众生的心。

本座突然很想了解她，很想剥开她的伪装，看看真正的她是什么样子。所以，当晟儿、刘氏、林若云和林若倩算计她时，本座非但没有阻止，还顺水推舟帮了把倒忙。本座想知道，小猫儿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下会有什么反应。

她果然没有叫本座失望，便是爪牙尚未长全，依然披荆斩棘所向披靡。碧宫是什么地方？渊儿的影卫又岂是那么容易对付？本座原想着助她一助逃过一劫，不料，她竟痛下杀手永绝后患，倒显得我画蛇添足了。

嗤……那天，本座不过剥了她的衣裳，摸了摸她的锁骨，她居然不知死活地给本座下毒。云轩？你说，小猫儿是不是很有趣？”

“我去！”龙云轩瞪大眼睛，像看神经病一般看着九千岁：“吟九？你第二次见林若溪就剥了她的衣裳？你怎么……”眨巴眨巴眼睛，突然讲不下去了。

“怎么什么？”

“怎么……”怎么辣么不要脸？你可是个太监哟！

虽然龙云轩没有说出潜台词，但九千岁还是听懂了。面不改色地瞧了龙云轩一眼，他煞有介事道：“你有没有仔细听本座说话？本座方才不是说了吗？溪儿抱着茉莉跳马车，身上一定磕出来好几处淤青，本座当时就想剥了她的衣裳，看看她的伤。”

许是觉得这借口有点牵强，九千岁又补充道：“那日，本座身上带着雪莲养颜膏。本座想，或许我能替她上药……”

“天！你还能不能找个更烂点的借口？”一把捂住自己的脸，龙云轩哀嚎：“太丢人了，凤吟九？以后出去千万别说你认识我。你不就是遇见了个姑娘吗？第一次见面就想抱人家、亲人家。第二次见面就直接剥了人家的衣裳上下其手，你怎么这么厚颜无耻？就算你权倾天下，这么干是不是也不太好啊？”

实在没想到龙云轩能把他的话歪曲成这样，九千岁急忙辩解：“第二次见面本座用绿豆糕救了她，没有剥她的衣裳。是第三次……”

“看，你也说了，是第三次。这第三次和第二次有区别吗？横竖都是剥人家衣裳，而且还都是太后寿诞那日，前后不过相差了个把时辰，你这獣性也是没谁了。怎么这么急，多等几天会死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