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溪在某个瞬间突然醒来,她是从床上直直坐起来的。汗水打湿了额发,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瞬间便蒙住了视线。
从领口里拽出龙蟒号令玉佩紧紧抓在手心,林若溪的眼角滚落两颗晶莹的泪珠:“阿九?不管你在哪里,不管你在经历什么,你都得活下去,必须活下去,你听见没有?你说过,只要夫妻石在,你我就永不分离。我不许你死,不许你死……”
眸中猛地闪过一道精芒,林若溪从榻上跳下来,赤着脚,她疾步冲向桌案。
她的动作很快,迈出脚步的同时,手指已准确无误地摁压在小火焰上。
一下、两下、三下……随着她不停地摁压,桌上、地上很快便堆积了一座小山,可她依然不停,像是要把自己知道的所有药物都取个遍。
终于,整间寝室堆积满了各种各样的药物和医疗器械。林若溪从里面挑出酒精灯、消毒水、注射器、纱布、小号手术刀、手术三棱刀等等,最后,是一把小型医用电钻。
将这几样东西抱到床上依次排列好,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确信没有任何疏漏,林若溪才将纱布卷成卷塞进嘴里咬住,拿起手术刀往小火焰上切下去。
眼见刀尖就要割破皮肤,身后突然伸来一只白皙修长的大手,直接夺走了手术刀。
“阿九?你回来了?”想都没想,林若溪猛地转身投入身后男人的怀抱。环住他精瘦挺拔的腰,泪水滚滚而下:“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你这个混蛋,骗子,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端……王妃?”熟悉的、好听的男音,带着艰涩与暗哑,却不是她想要的。
猛地抬头,正对上白衣蒙面人温柔心疼到几乎能滴出水的眼睛,林若溪一下子愣住。
倏地收回手,她哑声道:“恩公?”
这句恩公才出口,眼泪便不受控制地掉下来。继而越掉越快,越掉越多。
半响,嘴角一瘪,林若溪终于揪住白瑾瑜的衣襟,用额头抵着白瑾瑜的胸口失声痛哭起来:“恩公?阿九他快要死了。怎么办?你教教我,我该怎么办?”
白瑾瑜的呼吸一窒,溪儿啊?我的溪儿?你这是在凌迟我吗?你知不知道,你说的每一句话,为他流的每一滴眼泪都是一把刀,每一刀都狠狠戳在我的心脏上。我能不能推开你,能不能无视你的忧伤,更无视九千岁的死活?
抬头望了下房梁,白瑾瑜把心头酸涩硬憋回去,才举起手术刀沉声问:“端王妃?你这是想做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