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如此,怎么会在半途中,失去了音信?
要知道,云国皇帝亦是当世雄主,能够趁着乱世,整顿国内诸多势力,又积极对外扩张,让一个昔日小国,成长为一个可以与楚国硬干的国家,在性格上,必然是一个克难克险,又目标必定达成的君主。
这样一个皇帝,既然在病中坚持来前线,岂会半路退缩?
皇帝陛下来前线,必然会在半途下诏书,让前线紧急准备,确认无疑才是。
如何能没有任何诏书与叮嘱,便接连几天没有任何消息了?
皇帝陛下久经风浪,当机立断过多少军国大事,无一事不闪射着过人的天赋与惊人的灼见,如今在立储一事上,会如此拖沓,留下隐患么?
“不,不会是表面上的这么简单!”
陡然,一个念头掠过心田,孟火顿时感觉到脊背发凉,眼前一黑,不由自主地跌倒在了案几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孟火这才悠然醒来,顾不得细想,倏然起身大步冲出了营帐,跨上战马风驰电掣般飞向了云毅所在的军帐。
一路飞驰一路思虑,路上遇到各个关卡,所有人一见,知道是大将军的战马,只是确认了一下人,便放关通行,掠过一片山坡,孟火飞掠进了太子所在的营地。
“紧急军务,作速唤醒殿下!”
尚未下马,孟火就厉声一喝,传唤云毅身边的的亲卫。
片刻之后,云毅所在的军帐亮起了灯火。
云毅披上了一件衣袍,睡眼惺忪,出了内帐,问道:“大将军半夜来此,所谓为何?”
“紧要之事,要与殿下商议!”孟火神情焦灼,转身一挥手对还在寝室的亲卫下令道:“此处不许有人,都到帐外三丈之地,不许任何人擅自闯入!”
“是!”
亲卫抱拳领命,带几名侍奉扶苏的奴仆,一同出了营帐。
“大将军,何事如此要紧?”
云毅睡意渐去,见此情形,便知道这件事,肯定是有什么不一般。
一听不是匈奴杀来,又变得似醒未醒了。
“殿下,陛下要来前线,这是举国上下所共知的事,但是几天来还未曾有半分消息,就是在下族中的密使也联络不上,岂不十分怪异?”
“怪异倒是怪异,可这能说明什么?”云毅问道。
孟火便将心中的猜测,全数说与了云毅听。
良久,云毅也是踌躇了,道:“即便如此,父皇向来是一个极为有主意的人,可能在半路上……”
“殿下,你以为陛下会在这等大事上,有如此举动?”
“储君之选,父皇已经萦绕在心头多年,如今是关键时刻,小心谨慎,异于常人也是正常的。况且,我本是嫡亲皇长子,皇位之选顺理成章,但是父皇却屡屡在我与皇弟之间徘,兴许……”
“糊涂!”孟火怒不可遏,一拳砸上书案,愤然嘶声道:“陛下正在垂危之时!你身为皇长子不谋振作心神,反倒责难陛下,这是在谋大局么?眼下,你的身上背负的,是千千万万人的前途与命运,自己倒是什么都不想,难道皇储之位会凭空的掉落到头上么?”
“我……”
“陛下要来前线,来了前线要做什么?还不是要立皇太子?为何之前,我们能收到密信,难道陛下会不知?这很明显,是要让老臣与家族中人,辅佐殿下安定大局!陛下如此带病奔波,显然已经自感垂危!如今快要到了前线却杳无音信,不透着几分怪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