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程扶摇拍了拍仿佛即将炸裂般疼痛的额头。有些事,想多了头疼,想通了心疼。所以,想不开就别想,得不到就别要。
“我是不是太自私了?不应该瞒着温凉?”
“咚咚咚!”
从外面传来一阵急促且轻微的手敲墙壁的声音。
程扶摇望向温凉,见他还在熟睡,就蹑手蹑脚小心谨慎地走出了屋子。
沿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程扶摇径直来到大院的西北角。
“你来啦。”
墙的那边分明有人在轻声细语。
程扶摇仍旧保持着警觉,通过声音不难判定对面是个男子,便试探道:“门朝大海,三河合水万年流。”
墙那边回答:“地振高冈,一派溪山千古秀。”
“阁下打哪边来?”
“西北边的高岗,大凉介的长亭,故乡新酿的刀喉,未揭盖头的新娘子期盼的方向。”
“阁下尊姓大名?”
“无名。”
这几句话是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知道的暗号。而墙那边男子回复自己的口令时毫不犹豫,而答案也是丝毫不差。程扶摇可以确定,墙那边的男子是自己人,是前来和自己接头的暗桩。
“你可让我好等。”
墙那边的人‘咯吱’笑了一声,不紧不慢的回道:“是主公您心急了。”
“燕国的谍者和雪朝是什么的关系?雪朝是燕国谍报机构的下属?”
“本质上是这样的,但这两年以来,雪朝和燕国谍者之间的关系很微妙。雪朝受燕国管辖,却又不甘受人辖制,常常做一些在燕国规定之外的事。燕国的谍者看雪朝也不顺眼,却无可奈何,没有机会除掉雪朝。”
“雪朝的人为什么要刺杀玉侯世子?”
“不知。”墙那边的人慢吞吞的吐出每一个字,语气里尽是失落。
“这!这你都不知道?”
程扶摇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惊讶之下竟然提高了语调。但她很快意识到这一错误的做法很容易引来其他人,就赶紧了压低了语调,“雪朝的人开始怀疑你了?”
一个潜伏在雪朝内部高层的谍者,居然不知道雪朝这次重要行动的动机?为什么会这样?难道雪朝的人已经对隐藏得极深的内应产生了怀疑?还是墙那边的这位内应在撒谎?
“主公放心,雪朝的人对我仍然是百分百信任。不过刺杀世子温凉这一行动,是雪朝首领阿冷亲自去执行的,我们也就无从知晓其动机。”
“原来如此。不知道动机也好,你私底下也不要胡乱打听了,以免引起他们的猜疑。记住,你的首要任务是保护好自己的身份,你的卧底身份绝不能暴露,以后还会有大用处。”
“属下明白。”说完,墙那边的人沉默了一会儿后,小心翼翼的询问,“主公,是不是应该执行毒蝎计划了?”
程扶摇没有立即回答,犹豫了一会儿,道:“不急,这件事先缓一缓。听霍老先生的意思,目前不能急于求成。”
“要我说,老东西在这边待得太久,胆子变得越来越小了……”
墙那边的人的语气中尽是不屑,尤其是‘老东西’三个字从他口中一字一顿说出来,听起来让人不甚愉悦。程扶摇实在没想到,自己一向尊崇有加的霍老先生居然被属下称作‘老东西’。
程扶摇压抑住内心翻腾的怒气,打断他的话:“不要再说了!以后请别再说这样话,做好你该做的就行了,明白了吗?”
“属下明白!”
“以后的接头地点在哪里?”
“长盛街的淑芳斋胭脂铺,那里的掌柜和小二都是我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