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面对一个不认识的男人,纪青灵也许可以自如地为他清洗,但面对沈墨白,她突然迟疑起来。
“嗯,我……”
“已经三天没有洗了,很难受。”沈墨白的声音里带着点委屈:“以前我每日都要洗的。”
好吧!他是她的夫君,再说,以前也见过,没什么了不起的。
极力克制自己的心跳,纪青灵红着脸开始帮他脱被她变成沙滩裤的里裤。
“这种里裤很舒服,青儿以后给为夫多做几条吧!”
“嗯?哦!”
好吧!她是他老婆,这世道买不上沙滩裤,帮他做几条也是应该。
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地开始帮沈墨白擦洗,纪青灵做得一丝不苟。
往上会对上他灼灼的目光,往下又会看到他,纪青灵简直不知道自己到底该看哪里。
话说,这厮怎么这么坦然淡定又心安理得呢?他到底是怎么修炼的啊?她怎么就做不到?
擦洗完,沈墨白全身如矫健的猎豹般舒展开,显然很舒服。
纪青灵小心地给他穿上衣服后,他突然轻声道:“青儿?你像我娘亲!”
纪青灵心头一震,抬眸看他,他正目光幽深地看着她,表情平静又祥和,美好得根本不像凡人。
和沈墨白认识这么久以来,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提到他的娘亲。
纪青灵知道,沈博文夫妇乃是沈墨白心头的硬伤,是谁也不能触碰的忌讳。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她无法改变白盈盈间接害得智亲王府几乎灭门的事实,更无法改变她是白盈盈的女儿的事实。
这是她和沈墨白之间唯一无法逾越的鸿沟,沈墨白为了他父亲的遗愿,她为了不让沈墨白为难。
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和沈墨白之间的感情更像一种感恩,甚至一种利用。
沈墨白利用她查找变为兽人的真相,她利用沈墨白脱离纪府的樊笼。
他们说不上谁欠谁的,也说不上谁算计得更早一些。可是这一刻,纪青灵无比清晰地从沈墨白的眼眸中读到了爱。没有算计,没有利用,就是纯粹的爱情。
“宝贝!我爱你!”
眼眶一热,目光与他交缠,仿佛跌入万丈深渊,再也逃不出来,也不想逃出来。
谁也不说话,亦没有接触,只是这般相互凝视着,如同已凝视等待了彼此几百年。
许久,纪青灵才吸吸鼻子端起水盆站起来。
才转了身,腰上一紧,沈墨白已半支起身子将她重重地揽进了怀里:“你干什么去?”
他的腹部才包扎好的伤口又开始渗血,一眨眼就浸湿了衣裳。
纪青灵赶紧放下水盆,手忙脚乱地给他止血。
他却牢牢地钳制住她,不让她动,只迫使她扭头看他。
他眸中黑色火焰流动着,却又幽深得如同浩瀚宇宙,显得既危险又残忍。
这个男人,怎么又吃醋了?
心头漫过一丝甜蜜,纪青灵柔声道:“我去给他们也擦擦,天气很热,那般捂着对伤口愈合不利。”“不许去!”淡然的声音从沈墨白嘴里说出,却带着无边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