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自己也抹起了眼泪。
温浮欢仰起头,泪水模糊了她的眼,也模糊了她眼中殷老夫人的脸。
她们一个失去了父母,一个失去了儿子儿媳。
她们都是一样悲伤的人!
温浮欢平复了一下翻涌的情绪,重新站起来,对着两个冰冷的牌位说:“爹,娘,欢儿来看你们了!不孝女欢儿……来看你们了!”
“胥儿,知夏,欢儿终于回来了,你们泉下有知,也该安息了!”殷老夫人道。
祭奠过后,祖孙俩偎依在榻上。
温浮欢环顾整间禅房,发现里间的墙上挂了一幅画。
画上是一个身穿霓裳羽衣,梳着高髻的女子,皮肤莹然如山顶皑皑的白雪,清丽的容颜像是朝霞中初升的旭日,明眸若水,浅笑如兰,端的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惊艳绝色。
画像尚且如此,由此可见真人该是多么让人惊为天人。
许是见她一直盯着那幅画像看,殷老夫人柔声道:“很美是不是?这是你爹爹生前为你娘亲画的画像。他总说自己画工拙劣,画不出知夏美貌的万分之一。”
“娘亲当真是一个极美的女子。”温浮欢道。
想当初她初回温家,殷老夫人竟说她生得像母亲,如今看来,她哪里有她娘亲这般惊世骇俗的绝代风华呢?
“是啊,知夏的确生得很美,不仅美丽,而且极有才华,所以胥儿才会对她一见倾心,死活非要央着你祖父去上门提亲!”
似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殷老夫人脸上挂上了淡淡的笑意。
“当时你娘亲名声在外,倾慕她的青年才俊、世家公子不计其数,谁不晓得薛侍郎家的妻妹是帝京赢都的第一美人……”
“赢都?”
温浮欢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个词,于是问道:“温家也曾在帝京待过吗?”
殷老夫人的回忆戛然而止,匆忙的拭去了眼角的泪,起身道:“过去的事情不提也罢,时候不早了,我也乏了,都早些回去休息吧!”
说罢,她便匆匆向外走去。
“祖母!”
温浮欢唤了一声,疾步追上殷老夫人,神情恳切道:“他们都说我爹爹和娘亲是被岳舟山上的强盗杀死的,这是真的吗?他们真的……是被强盗杀死的吗?”
殷老夫人避开她灼灼的目光,含糊其辞道:“官府已经定案的事情,还能有假吗?”
她转头望向温浮欢。
“欢儿,你听祖母的话,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逝者已矣,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还活着,你也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千万莫要学你哥哥……你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温浮欢还想再问,殷老夫人已经拂开她的手,大步走出了禅房。
她回头看向禅房里,桌案上的两个灵牌孤零零的作着伴,让人没来由的心生凄凉。
温浮欢沿着原路回群房。
她现在的脑海里被数不清的疑问填满了。
她依稀记得,自己的父亲是会些功夫的,怎么会那么轻易就被强盗杀死了呢?还有她的哥哥——温书远。
府上的人都说他上山找强盗报仇,也被强盗给杀了。
温浮欢不相信。
都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一天没见到温书远的尸体,她就不会相信他已经死了!
“哥哥一定活着!他一定还活着!”温浮欢喃喃自语道。
抬眼间,忽然见到一个纤细窈窕的身影从对面走来,鬼鬼祟祟的模样引起了她的注意。
对方很显然也看到了她,仓惶的脚步猛地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