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娴摸着脸,一股暖意从心中升腾起来,她呆呆地望着昱霖的远去背影,久久不愿离去……
1932年1月28日夜,日本海军陆战队对驻扎在上海的十九路军发起攻击,十九路军随即起而应战。
天通庵车站附近,路障一字排开,掩体下,陆昱霖所在的敢死队正奋力阻击日军的进攻。枪声持续不断,火光冲天。
“排长,前面装甲车的火力太猛了,我们已经死了好几个弟兄了。”一位士兵前来报告。
陆昱霖望着前方吐着火舌的装甲车,咬牙切齿,太阳穴上的青筋随之暴起。
“三人一组,把手榴弹绑起来,从左边迂回过去,机枪手掩护。一组上。”
几位士兵按陆昱霖的命令,手握手榴弹,猫着腰,从左侧接近日军的装甲车。还没过五十米,一位战士倒下了,其他两位继续往前冲,不到八十米的地方,又中弹倒下。
“二组,准备,上。”陆昱霖身边的机枪手中弹倒下,陆昱霖立即接过发烫的机枪,朝敌军阵地扫射。
两组士兵都未能突破日军的火力点,陆昱霖一咬牙,拿起手榴弹,插在腰间。
“三组,跟我上。”
“小霖子,还是让我先上吧。你是独子。”谭敬廷一把摁住陆昱霖。
“谭兄,那些阵亡的弟兄里,也有不少独子。别争了,我上,你掩护。”
陆昱霖跳出掩体,一个翻滚,朝敌人火力的盲点处穿插行进,左躲右闪,很快就接近了那辆装甲车。他把三颗捆绑好的手榴弹扔进车内,然后一个鱼跃翻身,跳到一边。
“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一股气浪把陆昱霖震飞,他重重地摔倒在地。装甲车终于被炸瘫了。有几个日本士兵想从驾驶室出来,谭敬廷立即开枪射击,这几名日军死在装甲车上。
“小霖子!”谭敬廷火速冲到倒在地上的陆昱霖身边。
“小霖子,你醒醒。”
陆昱霖睁开眼睛,摇了摇脑袋:“谭兄,我没事,刚才被震晕了。”
“你小子可真是命大。”谭敬廷朝陆昱霖胸前捶了一拳。
“走,打扫战场去。”
陆昱霖站起身来,刚想回阵地,一个日本兵从角落里朝他瞄准射击。
谭敬廷听到拉枪栓的声音,知道不妙,连忙把陆昱霖拉到身后,一颗子弹击中谭敬廷的左臂,谭敬廷右手抬起枪,食指扣动扳机,一枪撂倒了这个日本兵。
“谭兄,你受伤了。”
“没事,应该没伤到骨头,回去包扎一下就好了。”
陆昱霖连忙解开皮带,扎在谭敬廷的左臂上。
陆昱霖刚回到阵营,通讯兵跑过来向他报告。
“报告,连长下令,集结队伍,去闸北北站增援。”
“是。”陆昱霖行了一个军礼:“弟兄们,集合,向北站进发。”
北站的战斗也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陆昱霖带领他的士兵们来到北站附近,双方的战事正处于胶着状态。陆昱霖想了一下,改变了路线,朝日军后方包抄过去。
陆昱霖找到一处二楼民居,悄悄地带领弟兄们占领这个制高点。
“弟兄们,给我狠狠地打。”
一时间,日军腹背受敌,难以应付,很快,这股敌军被消灭了。
“陆昱霖,干得漂亮!”连长邱荣生拍了拍陆昱霖的肩。
“全体集合。”
通讯兵跑了过来:“报告。营长发来的电文。命令部队前往吴淞口驻扎。”
邱荣生接过电文,仔细地看了看,交给陆昱霖。
“日军可能会从吴淞口一带进攻。现在军长要求我们全力守卫吴淞口。”
“是。誓死守卫吴淞口。”陆昱霖看完电文之后,交还给邱荣生。
“部队连夜行军,快速到达吴淞口进行布防。”邱荣生向陆昱霖下达命令。
“是,坚决完成任务。”陆昱霖向邱荣生行了个军礼,立马带领队伍向吴淞口开拔。
1932年1月29日,蒋光鼐向全国同胞发出抗日通电:
特急!暴日占我东三省,版图变色,国族垂亡。最近,更在上海杀人放火,浪人四出,极世界卑劣凶暴之举动,无所不至。而炮舰纷来,陆战队竟于二十八夜十二时,在上海闸北登岸袭击。公然侵我防线,向我开火,业已接火。光鼐等份属军人,惟知正当防卫。捍患守土,是其天职。尺地寸草,不能放弃。为卫国守土而抵抗,虽牺牲至一卒一弹,绝不退缩,以丧失中华民国军人之人格。此物此志,质天日而昭世界。炎黄祖宗在天之灵,实式凭之。
上海各界纷纷捐款捐物,支持十九路军抗战的壮举。
远在广州的陆轶翔看到《大公报》所刊登的蒋光鼐的抗日通电,连说了几个好字。他拿起电话:“陆氏实业公司上海分部吗?请你们的总经理唐汉珍接电话。”
“唐经理吗?我是陆轶翔,十九路军向日本鬼子开战了,真是大快人心啊,我们公司准备向十九路军捐赠大米二十万斤,猪肉五万斤,牛羊肉两万斤,棉布一万匹,黄金两千两。你三天之内筹集好,我马上来上海。”
“好的,我立刻照办,陆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