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忠见张仲景同意了,心里不禁暗喜,连忙对他说:“先生请随我来。”
张仲景跟着黄忠从帐中走出,望着那条长长的队伍,迟疑了片刻。随后他朝一脸焦急的百姓拱拱手,说道:“诸位乡亲父老,张某要先去为一位病患出诊,请大家在此稍候,最多半个时辰,张某就会回来。”说完这番话,他转身对黄忠说,“我们走吧。”
黄忠领着张仲景来到了鲁周氏和小周萍的马车前,他停下脚步,对张仲景说:“张先生,病患就在车上,请先生自行去为其诊治,黄某要立即回去向主公禀报。”
张仲景上了马车,掀开帘子钻进了车厢,看到将小周萍紧紧抱在怀里的鲁周氏,便语气和蔼地说:“在下是冀州牧请来给小丫头看病的郎中!”
鲁周氏发现小周萍感染了伤寒,顿时感觉天都塌下来了。为了不失去自己的女儿,她抱着侥幸的心理,让护卫自己的兵士,去求助韩湛。原以为对方根本无暇顾及自己这样的小人物,没想到不到一炷香的工夫,居然连治病的郎中都请来了。她慌忙冲张仲景弯了弯腰,感激地说:“有劳先生了。”
张仲景为小周萍把完脉后,不禁皱起了眉头,他已经知道孩子感染的是伤寒,这种药可没有什么好的治疗办法。自己只能尽尽人事,给她开一副汤药,能否治愈,就看她个人的造化了。
就在张仲景开药方时,忽然感觉坐着的马车晃动起来,随后有人从外面撩开帘子,他听到一个声音在问:“张神医可在此处?”
张仲景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扭头一看,居然是韩湛。因为马车里的空间不大,难以起身行礼,他便坐在车内,朝韩湛拱手施礼:“张机见过冀州牧。”
“免礼,免礼。”韩湛朝张仲景摆了摆手,随后坐在他的身边,低声地问道:“张神医,不知孩子的病情严重否?”
张仲景摇了摇头,对韩湛说:“冀州牧,请恕张某才疏学浅,要想治好孩子的病,力有不逮。张某现在开一剂药方,能否治愈,就看孩子的造化了。”
听到张仲景说他没有能力治愈小周萍的伤寒,鲁周氏顿时抽泣起来。而韩湛则是一头雾水,心说著有《伤寒杂病论》的张仲景,居然治不好孩子的伤寒,这未免太天方夜谭了吧。
他的心里产生一丝疑惑,自己面前的这人,真的是医圣张仲景吗?但很快他就推翻了自己的这种怀疑,他记得史书上记载,张仲景的家族有两百多人,其中有三分之二就是感染伤寒而死,从而导致张仲景埋头研制治疗伤寒症的办法。难道是自己来这个时代的时间太早了点,以至于张仲景在治愈伤寒症方面,还不曾有什么建树么?
想到这里,他决定利用自己所知道的常识,来帮帮小周萍。于是他委婉的问张仲景:“张先生,你诊治的时候,孩子的脉象是怎么样的?”
张仲景随口说道:“无汗、脉浮紧者,属伤寒无疑。”
等张仲景一说完,韩湛就在脑子里快速地搜索自己所看过医术,好在穿越后,自己的记忆力变得特别好,昔日看的书,基本都能回忆起来,其中就包括伤寒病的药方。他咳嗽一声,对张仲景说道:“张先生,本侯认为可以用麻黄汤,来为孩子治疗。”
“麻黄汤?”听到韩湛这么说,张仲景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韩湛在医学方面,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门外汉,他不过能勉强记住几个药方而已,因此便装模作样地说:“可用麻黄,桂枝,杏仁,甘草四味药,用水煎服。可治愈恶寒发热,头身疼痛,无汗而喘,舌苔薄白,脉浮紧之症状。”
而对于张仲景这样的神医来说,韩湛的这个药方让他有眼前一亮的感觉。他连忙朝韩湛拱手说道:“没想到冀州牧居然还精通歧黄之术,用这个药方,孩子定能痊愈。张某这就回去给孩子煎药,告辞!”
等到张仲景离开后,韩湛看到鲁周氏用吃惊的目光望着自己,便嘿嘿一笑,说道:“鲁周氏,莫要担忧,等张先生把药煎好,孩子吃了两剂药,身体就会痊愈的。”
鲁周氏将小周萍放在一旁,拜倒在车厢里,带着哭腔说道:“亭侯对妾身母女的恩情,妾身没齿难忘,来世一定做牛做马,以报答亭侯的大恩大德。”
韩湛冲鲁周氏摆了摆手,起身离开了马车。他在返回大帐的路上,心里暗想:“既然张仲景此刻对伤寒还没有好的治疗方法,自己是否应该将记得的几个药方交给他,以便他能救活更多的人呢?”
回到帐中,他命人取来了纸笔,将自己记得的治疗中风的桂枝汤,治疗伤寒的麻黄汤和大青龙汤的药方,都写在了纸上。本来他还想把《本草纲目》上的药方写几个,但却担心引起张仲景的怀疑,而不得不作罢。
药方写好后,韩湛立即差人送给了张仲景。正在命人煎药的张仲景,在看到韩湛给自己的药方后,不禁眉头紧锁,从刚刚韩湛在马车上的表现,他对治病根本就是一窍不通,若是贸然用这个方子,要是治死了人,又该怎么办?
就在张仲景打算将这张方子付之一炬时,忽然想到自己正在为小周萍煎药,待会儿让孩子试试这个药的效果如何。假如真的能治愈孩子的伤寒,就证明冀州牧的身后有高人,如果有机会的话,自己一定要厚着脸皮去求冀州牧,让他代为引荐一番。
汤药煎好之后,张仲景立即命人给小周萍送去,而他继续留在帐篷里为百姓诊病。等他诊治完所有的病人后,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他收拾好东西,起身朝鲁周氏所在的马车而去。
刚走到马车旁边,坐在车上的鲁周氏看到张仲景的到来,惊呼一声,随后下了马车,快步地来到张仲景的面前,跪下向他磕头,嘴里说道:“多谢恩公,小女服用了恩公送来的汤药之后,体热已经退去,如今正在熟睡中。”
张仲景听鲁周氏这么说,浑身不禁震,心里暗说:“果然不出我的所料,冀州牧所给药方,定是精通歧黄之术的高手所授。我待会儿就去拜见他,希望他能代为引荐这位高人,求他将此种救人的方子传授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