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去眼角泪花,倩柔止住哭泣,拉着红漪的手,指着桌上龙凤佩颤声道:“这块玉佩乃是家传之宝,是你娘亲留给你的啊!”
乍然听人提起娘亲,红漪更加惊颤:“我娘亲?我娘亲是谁?她现在人在何处?”
“你娘亲名唤纪含霜,本是个江湖侠女,你爹爹,你爹爹就是名震天下的左丞相木泓斐,若不是当年那场变故,您也是个相府千金啊……”倩柔说到这儿,心疼红袖当年在后宫的遭遇,又忍不住抽泣起来。
弃儿的身份,早在红漪心里刻下烙印,却不想千回百转,竟在当下得知如此离奇的身世,说不出的滋味儿浮上心头,真是五味杂陈感慨万千!
说来也巧,那何氏一族也算得上是自己宿敌了,不仅害的自己家破人亡,还害的自己如此凄惨,曾经为了绊倒何远山而千方百计查探木家惨案,看来也是冥冥中的安排!既然如此,那我就新仇旧恨一起算了!
“姑姑!当年我娘怀着我逃了出去,她现在人在何处?”红漪急切追问,她迫切想知道母亲如今何在?
倩柔失神地摇了摇头,将当初逃难的经过一五一十告诉了红漪,当年主仆二人逃离建安后,一路上追兵不断,纪含霜身怀六甲行动不便,两人几次三番差点落入追兵之手,纪含霜不想连累小倩,于是劝她远走高飞,但小倩是个忠仆,死也不愿离弃主人,纪含霜无奈,只得给小倩下了迷魂药,等她醒来时,纪含霜早已不知去向。
后来倩柔四处寻访了一年多,却始终找不到纪含霜下落,无奈之下,她便返回建安,混入宫廷当了宫女,原本想藉此接近皇权核心,试图有朝一日能为木家翻案,却不想一晃二十几年过去,自己只混到一个管事姑姑的位置,皇权核心?她连边都沾不到,复仇之望,遥遥无期,直到一年前,她救下惨遭毒打的月芽儿,才发现了红袖的身世。
听完倩柔叙述,红漪这才知道,原来月芽儿之死并非雍楚泽之意,心中不免一丝黯然,竟然错恨了他这么久。
“想不到世事竟如此无常,我此番再次入宫,本就为了复仇而来,现在可好,我有了更加充分理由,不仅为了我自己,更为了木家枉死的所有人!何贼!你欠我实在太多!就是十条命也不够还!”红漪咬牙切齿骂完,便拉起倩柔的手郑重说道:“姑姑!我在宫里能信任的人实在不多,你得帮我!”
“娘娘放心!奴婢不帮您还能帮谁?如今能为老爷夫人鸣冤昭雪的人就只有你了,铲除佞贼,不仅是木家报私仇,也是为天下百姓谋福祉啊!”
“铲除佞贼说得容易,那何贼如今权大势大,皇上都要忌他三分,当初在琉璃馆的时候,我也不是没查过,有用的东西真是少之又少,根本谈不上以此来打击他!更何况……他还跟蜀国有勾结……”
说起蜀国,倩柔像想起什么似得赶紧追问:“话说回来,娘娘您是如何变成北蜀郡主的?”
红漪轻叹一口气,此事三言两语也说不清,而且云飞扬何等厉害,如果让他知道倩柔已经识破自己身份,岂会放过她?跟云飞扬的纠葛,她还是不知为妙。
“这事儿以后再告诉你吧,要绊倒何远山并非一朝一夕之事,咱们要从长计议,而且后面该如何行事,我还得好好想想,你我独处时间太久,恐怕会惹人非议,今儿你先退下吧,咱们改日再聊。”
自己的身世、月芽儿的死因,一切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一时间,红漪竟然有头晕目眩之感,于是吩咐倩柔先行退下,自己要好好想想。
不用红漪多说,倩柔自然知道其中利害,于是福了福身子:“奴婢这便去了,娘娘若有吩咐自当差遣,奴婢万死不辞!”
“嗯……去吧!”红漪斜靠在贵妃椅上,一脸倦容应了一声。
在倩柔退出内殿后,一直隐藏在轩窗外的身影也悄然而去,红漪本以为此番见倩柔自己安排的很妥当,谁知那沁莲一向鬼心思多,离宫后又半道折了回来,悉数将二人对话一字不漏地听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