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南南看着唐景恒已经血红的眼睛,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温润的气息让唐景恒的眼睛都微微湿润起来。她的声音温和,可是说出的话却直刺唐景恒的耳朵:
“你是知道的,我有个豆腐铺,也算是个商人······商人重利,我的那份开心,和我哪天多卖了一些豆腐的高兴,没什么区别······如果你真的要说区别,我只能告诉你,那时候我讨厌极了你,所以拿到你的东西,才会格外地开心。”
余南南的本意是想让唐景恒退缩,没想到她却误打误撞地给了他希望。唐景恒握住余南南肩膀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紧,让她的骨骼都好像发出了“咯咯”的声音。
他说:“南南你喜欢钱是吗?蒙德国的富庶程度不比九霄国差,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余南南看着唐景恒近在咫尺的脸庞,终究还是往后不适地缩了缩:“我是爱钱没错,可是我赚钱凭的也是自己的本事。开豆腐铺是这样,比赛拿了你的匕首,也是因为那本来就是我自己赢来的东西。但是要嫁给你来换富贵荣华的话,代价太大了。”
唐景恒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一般,粗重而又无用地呼吸着。他勉强又问了一遍被余南南忽略的问题:“你当真这样厌恶我?”
余南南无奈地微笑起来,开始缓缓地陈述:“自打我遇到你以后,差点让你砸了店,妹妹被你们侮辱,被你强行担上送掉上百人性命的罪责,被精神攻击师逼到差点崩溃,救了你的命却被你用箭又伤了一回······”
她轻慢的声音融在了黑暗之中,明明只是不带半分指责、客观地陈述了事实,唐景恒却低下头,不敢再去看她的眼睛。
“我做的不对,但是我会改好的,我一定会改的······”唐景恒像是魔怔了一般,喃喃地重复着。
“你说过你会改,可是没有过半个时辰,你就冤枉我。我知道你不会看不出来我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但是为了达到你的目的,你是不怕伤害我的。抱歉,我没有办法再相信你了。”
余南南说的,是唐景恒在悬崖之上的石桥上,明明知道余南南没有恶意,却刻意忽视这个事实,给她安上罪名,还用箭去折磨她这件事。
唐景恒的喉咙里已经开始泛起腥甜,可是他还是拼命开口说话:“我认错,我道歉,你怎么罚我我都认······只是再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我真的会对你好的······”
余南南满含歉意地摇摇头:“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这是你对你妻子的做法。我不爱你,也就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去心安理得地接受你的好。时间久了,我们也许能做朋友;可是夫妻,真的不可能。”
“那我不逼你嫁给我了,不嫁了!你跟我回蒙德,我们慢慢地,”余南南就是唐景恒的死穴,逼得他一步一步地退让。
“唐景恒······”余南南唤唐景恒的名字,声音中是掩饰不住的疲倦,“你可以翻脸不认人,我真的不知道你的这种好和迁就能持续多长时间。会不会等你的新鲜劲一过,我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我······”唐景恒只觉得语言是那么贫乏,让他没有办法表达出自己的情绪。他真的不会了,哪怕是杀了他自己,他也不会再伤害余南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