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是我们团里的英国军医,前军情六处成员。退伍后,发现自己适应不了和平的生活,常常午夜惊醒,下意识去拔枪。有一次发噩梦,差点蹦了枕边的老婆。
他绝望的认了命,离婚后重操旧业,当上了佣兵。他的手法虽然简单粗暴,却救了我们一次又一次。
这个时候,我扶着站起来的东西突然动了。尽管这个身体受了剧创,五感失去了大半。那股浓浓的腐臭味和血臭味,还是让我认了出来。
艹,我居然扶着一个丧尸站起来!
我差点就吓傻了,连忙伸出手去抽藏在战术背心里的丛林刃。然而,那股腐臭味只在我身边停留了一小会就远去了。我甚至感到身体被丧尸干瘦的手掌推了一把。
对方就这么走了?放过我这顿眼前的大餐?
这个问题,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伸展了一下僵直的身体,受伤的感觉真不好。感觉整个身体变的异常沉重。
我慢慢的走出去,一步一拖。中间似乎又撞上了几个丧尸,但被他们完全无视了。
怎么会这样?我心跳如擂鼓,有种不详的感觉在酝酿。
我不记得走了多久,被剥夺的五感慢慢回来了。其实也不是回来,而是我发现天亮了。
随着阳光的到来,我的视觉、听觉等五感都开始慢慢的恢复。
我现在有两个消息要宣布。
好消息是我看到小猫和团里几名失散的战友了,坏消失是他们都不理我,只是自顾自的在山沟里乱走。
我能说话了,我试着叫他们的名字。曾经的战友,就像一群毫无知觉的机械品,张牙舞爪冲我咆哮。闻闻我的味道后,径自走开了。
没错,他们被感染了,都成了丧尸。
发现这个事实之后,我的心情变得异常沉重。我开始在两辆车的残骸处徘徊,搜寻各种能用的物资。
下意识的,我没有搜集食物,专注于武器。
收获还不错。我找到了一根三棱军刺、巴克的边锋射手、两枚烟雾弹、三个手雷和一批子弹。
看着已经彻底丧尸化的巴克,我为这个索马里人感到叹息。他有一手好枪法,我的狙击和战术就是他教的。边锋射手是工匠为他量身订制,专门设计的双枪。
轻盈便携,后座力小,含弹量高,可单射也可连射,威力还大,打丧尸是一枪一爆头。
我羡慕了很久,可工匠是个看重肤色的美国种族主义者。你妹!哥又不是离了你地球就不转。不过,这人在金三角临死之前,把自己的宠物猫和妹妹托给了我。没办法,那时候在他身边的,就只有我。
我们是看不上彼此,可不代表我们不会为对方努力。
我说:“如果人还活着,我必尽全力”。
“谢谢你……对不起”一声闷响传来,工匠吞枪自尽。没办法,他伤的太重,走不了了。面对那无穷无尽的尸海,与其变成其中一员继续害人,一心求死才是濒临绝境的唯一选择。我为自己准备的那颗子弹就时刻跟我的狗牌挂在一起。
(注:狗牌:军用识别牌。详列士兵的个人信息,方便阵亡后收尸)
我缓慢的把他们的装备一样样收进自己的战术背心和丛林迷彩裤中,这种感觉就像我在分享他们最后的荣光。
对我们这群没有国籍,无家可归的佣兵来说,能让你交出后背的战友都是生死与共的好兄弟,他们就是我的家人。
大家一起吃饭,一起受训,一起鲁管曰炮,一起寄钱回家……哪个人有什么毛病,大家都一清二楚。
现在,所有的打打闹闹,危机冒险全部过去了。他们的人生剧本结束了,而我的还在继续。
不该伤感的,我闭上眼睛,只想抽根烟。
再次睁开眼睛时,我看着身上的衣服乐了。
这身纳米磁力丛林迷彩可是好装备啊,当时买的时候因为贼贵,心疼的要死,哥的钱一分一毫可都是用命拼回来的。
现在用起来,才发觉它的好。没有划痕,没有破烂,到了现在还能保持住人样,不错了。
收集好这些东西之后,我延着卡车驾驶室的血痕往前走。我知道这一定是团长留下的。
身为战斗民族,这个身高接近两米的乌克兰壮汉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一个膀子有我的两个身子粗。剔着个大大的光头,肌肉结实有力,全身都是伤痕。据他自己说,是当年被基地武装分子抓捕后,严刑拷问留下的伤。
当佣兵的就这命,为钱参加战争的雇佣兵战俘不受日内瓦条约庇护,熬刑熬不过就招,熬得过就挺。我当初刚入团的时候,就被他们合伙给坑了。
美其名曰特训,真实的情况比地狱还惨。我们一群新加入的大老爷们被虐的死去活来,那滋味至今想起来还会让人发抖。不过,日后想想,如果没有这么变态的特训,我活不到今天,如果眼下也算活着的话。
我一路前行,终于在一块大石头旁找到了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