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方落,忽觉眼前一花,有什么东西“嗡”得从耳边飞过砸向身后,一个抱琴的侍从“哎呦”一声,捂着脸跌坐在地上。
容广下意识看去,只见地上那侍从脸上多了片黑印,旁边提溜滚着一只鞠球……
他猛地抬头,眼中喷火望向钟营等人:“你们怎么踢人?”
钟营一群人的中间,霍啸业收回半空中的脚,左右扭了扭脖子,口中凉凉说道:“啊,你们怎么往我的鞠球上撞?”
“你?!”容广勃然大怒,眼见就要冲上去。
钟营见状连声怪笑道:“呦,呦,这是要打我们吗?哎呀,本少爷好害怕啊,军巡院的人是干什么吃的?这里有人闹事,还不赶紧抓走?!”
郭夫子神色变了变,叫上两个侍从一起拉住了容广。
钟营看到这幅场景,笑声更加得意:“小子,我劝你耍横之前先看清楚前后左右,你当这是什么地界?这里可是京城,从你眼前走的、过的保不齐就就是皇亲国戚,官员家眷,有些人不是你能招惹的,有些事也不是你能担住的……”
霍啸业往一边扭过头,不耐烦地道:“钟营,你走不走?”
钟营连忙应道:“这就来!”
一群人说笑着走了个干净,剩下容广双目赤红,双手按在膝盖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郭夫子见他这样子叹了口气:“好了,广儿,莫与他们一般见识,我们回旅馆,暂且不去崔家族学了。”
容广抬起头,恶狠狠地道:“去,为什么不去?早去早完事,这京城谁乐意待谁待,我要回津门!”
因着这个插曲,容广一路攥着拳头赶到了崔家族学,几乎是冲刺跑着冲进了一间学屋,他“咣当”一声推开门,口中跟放鞭炮似的说得又快又响:“昭正书院容广特来拜访崔家族学,欲与贵学切磋乐理,不知何人可与容广一试?”
正在绣花的崔行蓉,一歪针扎住了手……
正在显摆首饰的崔敏珠,手一哆嗦,刚打的金坠子“吧唧”掉在了地上……
正在往嘴巴里塞大枣的崔行初,呛得喉咙眼里不上不下,捶着胸口咳嗽得惊天动地……
大家伙儿跟田里的玉米杆刮大风似的,齐刷刷地望向着冲进屋来的罪魁祸首,崔行月与崔梦令望着门口的白玉脸庞少年,同时发出“哇”的一声:“好白!”
容广没想到映入眼帘的是一屋子花枝招展的小姑娘,呆了呆,狼狈地摆着手后退:“对不起,对不起,走错了地方……”
一屋子小姑娘对视一眼,齐齐坏笑着高喊:“诶诶,没走错,没走错!”
曾夫子得了消息,急匆匆从另一间学屋赶过来,见到的就是容广满脸通红的坐在椅子上,旁边坐着一脸无奈的郭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