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小阴阳怪气地道着:“我与她之间的仇您也并非不知,那日里我晓得您也是要提点她,索性你二人是血缘至亲,我与你之间也只是交易罢了您呐从未正眼瞧得起我过。”
佘笙淡然道着:“这世间我佘笙正眼瞧不起的人多着,你如若要我瞧得起,也该看看你做的是何事?九皇妃还情有可原,皇孙呢?
皇孙可还是一个襁褓之中的婴儿懂得什么?他又何其无辜,你屡次算计一个手无寸铁的孩儿我怎得瞧得起你?
亏得你还是吴家的少奶奶,难不成你不知主母为大的理?夺来掌家之权早已是僭越之事。
你仔细些,真逼急了苏珍仪,这苏家的手段你受不起。”
苏小小甩了茶盏起身仰头道着:“我吴氏怎会怕苏家?如今该是苏家怕你我才是,昨日我在一壶茶坊之中听明老太君与白尚书相谈,我倒是记起了白尚书的身世来,正是你我可拿来对付苏家的一把利剑。”
佘笙俯身拣着碎片道着:“白尚书可不是利剑,而是这碎片,处处是刺,他自忠心于大印律例,忠心于陛下。
你我行事哪里就是干干净净的,稍有不慎他都不用掉转枪头这边上的毛刺就将你的细皮嫩肉都割了。”
苏小小见着佘笙指上的血,连用着手帕替她擦拭着道:“你在江南之时曾劝我莫要寻仇,那你呢,烧你笙园之事我也接到信了,左相夫人的名号摆着,如若并非苏家的人何人敢如此大胆?”
佘笙抬眸盯着苏小小道着:“是你做的?”
“怎会是我做的?”苏小小连道着,“我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该掂量掂量你在少庄主心中有多少分量呐!”
佘笙道着:“要我帮九皇子一事你省了罢,这几日茶坊内公事便多得很。”
“佘姐姐,你到底还在纠结什么?苏家如此待你你却不报仇吗?你要晓得他们做了多少丧尽天良之事,你难不成还等着天降报应吗?还是你还尚且顾及着苏家给了你一条薄命?”
佘笙落座道着:“你并非朝堂之人,这朝堂之上的事是越发得让人难以捉摸,我劝你省了要争权夺利的心,咱们的陛下呐非寻常之人!”
“陛下自是非寻常之人,可你就要眼睁睁地瞧着苏家再如此狂妄下去吗?这天下间如同我吴家一般的还有多多少无辜的性命!”
“苏小小,说句难听的话,皇商受冤沦落为争权夺利的工具哪朝哪代没有?你如今既已攀上了九皇子大树索性就可富贵一生了,牵挂故人只会让自个儿难受罢了。”
“佘坊主,我苏小小难不成就真是这无情无义的青楼婊子?如若不是有这仇要报我又怎会沦落于风尘之中,又怎会委身于他人,你可知在九皇子身边我是忍着多少的恶心?”苏小小落泪道着。
佘笙闭了眸子道着:“你我交情今日便止了吧,如若你再不幡然悔悟日后造成的苦果会更多。”
“幡然悔悟?佘笙,此话也亏得你说的出口,你体内流着苏家那肮脏的血,真是冷心冷肺的狼狗,交情?在你眼中我不过就是能给你茶坊带来嘘头的名妓罢了。”苏小小甩手往着外头而去。
佘笙见着她的背影摇着头,被仇恨蒙蔽住双眼便是再灵清的人也会成为一个蠢人。
那她呢?对苏家的怨是否让她忘了一些事?
“姐姐,方才我见小小气冲冲地出去是为何事呐?”
管岚的声音将想着事情的佘笙惊了一跳。
佘笙道着:“你不是回秦淮去了?你进来此处无人拦你?”
“秦淮处的事并不大,且有魏巡抚管着,倒是舅母道魏夫人给她修书让我好生照顾着魏紫玉,遂我能在此处随意来往,那小小?”
佘笙摇头道:“你年纪尚小,有些事你不明白的。”
“可姐姐,她毕竟是烟歌庄之人。”
“管岚,此话便是你爹爹来与我说,本坊主亦不会插手其中,苏小小已被仇恨吞噬心神一朝醒悟她必定活不下去。”佘笙道着。
“姐姐,你救救她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