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何意思?”顾延问着,实则他也晓得,人只有丧失了一切才会知晓何为好。
要苏家不再找她,不再让她次次伤怀便只有让其丧失了权利,否则在长安之中定会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而自十余年前将她赶出府门,至苏珍仪刺杀,至沙飞扬万俟微之事,至如今方才苏布那番绝情之话。
她对残余的血缘亲情已然丝毫不存了,她虽冷清并非心善仁慈者却在大是大非上头亦有她的坚持。
“我晓得九皇子有意要拉太子下马,而已我在咸阳的……”
“不得用那笔银子。”顾延连道着,“你一用日后难以脱罪,会将我布的局打乱的。”
“你布的局我不管,我只知我受够了,受够纠结的心意受够了躲避受够了对苏家次次妥协,我不愿再躲了再妥协了,养育之恩我早该不管了!
如若你觉得九皇子当陛下不好,那你,陛下屡次找我劝你遵照遗旨登基,一旦遗诏公布于世间,顾家是不会……”
“你冷静些,把寻荇放下,我与你到外边去说。”
佘笙摇头道着:“不,顾寻荇我有用。”
“你说这皇孙无辜,寻荇又何其无辜,她才如此小。”顾延道着。
“不必多说,我晓得你不愿的,我亦不会逼你,可我做不到放过苏家。”
“你会后悔的。”顾延道着,“笙儿,你且听我的,等到三月,咱们一家人便回江南去。”
“到时我这个灾星他等人又怎肯放过?我不论你的布局如何我亦有我的布局。”佘笙道着,离不了的,除非她死除非苏府高楼倾覆,否则她哪里逃得了。
“佘笙,你要晓得陛下屡次放过你只因我宠爱你,你是我夫人。如若真逼急陛下,陛下怪罪下来你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佘笙勾唇笑着:“难不成一旦如若我动手了之后你便就不再爱我,不再将我当做是夫人了?”
“为夫并非这个意思。”
“那便好,此回我不愿与你争吵,告辞。“
“告辞?哪门子告辞呐?这是你的府邸。”顾延上前将她一把拽住。
佘笙怀中的孩儿哭得厉害,顾延连唤来奶娘将孩子抱走。
佘笙瞪着顾延道着:“日后你我阵营并非同一个。”
“笙儿,你我分何阵营?不论你去何处你皆要将我带上。”
佘笙见着他这般无赖的模样,道着:“我不愿与你吵。”
“何人愿意与你吵?娘亲的教诲那么快就忘了?刚没多久又闹别扭了,原来你也这般幼稚?”顾延搂紧着她的腰道着。
佘笙道着:“教诲我谨记着,就一回,就一回让我任性一回。”
她见顾延不答应,垫脚吻着他的唇,“就一回,好吗?”
“你可知那无异于是两败俱伤的后果呐,这朝堂震动百姓又安好的了?”顾延叹气着道,“为夫不止是自个儿一人,有爹爹还有顾家众人,你皆未曾见过呢,皆是与我有血脉的亲戚……”
她早有布局,一直不牵扯其中也就是为了他吧?
这任性一回的后果可真不轻呐。
“所以,你宁愿瞧着我在纠结忧心之中度过此一生?一切皆是罪有应得,不是吗?”佘笙问着。
顾延低头吻着她的红唇,许久才放开,“小心些,我便不出手帮你了。”
“无人要你相帮,不过不许你坏我的事。”佘笙道着
“好。”顾延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