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意识到自己两手空空地出来了,忙笑着找借口,“忽然想起来,榨菜是腌制食品,含亚硝酸盐多,容易致癌,还是别吃了。”
好容易吃完饭,送走了马克。
连着七八天,马克都是早送晚接。晚上照例要蹭了饭才走。我每天便忙得跟陀螺一般,转得自己都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
这天下午,方波说高黎找她有急事,便请了假匆匆走了。
一个人坐在课桌前,挨了一下午,总觉得全身软软的,特别的乏力,想来是自己这几天没有休息好。
终于到了最后一节课了,便想努力撑撑,时间很快也就过去了。
讲台上,周教授西装革履讲得津津有味,看着他的样子,突然想起马克给我讲起的上官白华的死因,看他的眼光便怎么也无法跟从前相比。再加上全身生疼,便慢慢有些支撑不住了,用手支了腮,谁想眼睛却不争气地慢慢合上了。
正迷糊间,只听有人在我桌子上敲了两下,我一个激灵便睁开了眼。只见周教授正站在我的身旁,脸色铁青地看着我。
我腾地一下红了脸,低了头,脸火辣辣地烫。再怎么说,这一次都是自己的不对。
心中委实不好意思,幸亏周教授没有再停留,又回到了讲台上,重新开始讲课。
再不敢大意,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好容易熬到下课铃响,浑身更如蚂蚁叮咬一般,酸痛无比。收了书硬撑着,向约好的老地方走去。
谁想后边传来一阵讥诮之声,一听就是吴心妍的声音,“霏霏,你看看她那个样子,晚上也不知道干吗去了,上课居然能困成这个样子。”她的声音很大,摆明了是想让我听见的意思。
又听她突然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霏霏,我也觉得你爸说得对,马克比钟雨泽的家世好多了,公司规模更大,又是全国有名的床垫大王的儿子,又是混血儿,长相又好,个头又高。你就屈尊给他赔个礼道个歉,都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他当初爱你爱得发狂,说不定你这低声下气一求他,他心就软了,你们俩不就可以在一起了吗?”
这个吴心妍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可惜这些话还是一字不拉地落入了我的耳中。
后边的云霏霏一句话也没说,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
半晌,才在吴心妍的催促下,低声犹豫道:“我总觉得马克怪怪的,有点不像当初那个马克,而且上次他对我的态度更怪,似乎根本就不认识我,还是让我想想吧!”
出了教学楼,拐过玫瑰圃,远远看见马克在上官白华的塑像前徘徊。
听见吴心妍在我身后惊喜叫道:“霏霏,快看,那不是马克吗?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天赐良机啊!马克怎么可能不认识你呢?人常说爱得深痛得切,他越是假装不认识你,越说明他在乎你,要不然他都毕业了,还来学校干什么?肯定是觉得上次那样对你有些过份了,来跟你赔礼道歉的,你就别再犹豫了,快去吧!”说完,似乎还推了她一把,给她鼓劲加油。
原来她们不知道马克最近天天都来这里接我!
一番话说得云霏霏信心满怀,“嗯,我去试试。”
云霏霏终于快走几步,冲到了我的前面,用手抚一下自己的长发,袅袅婷婷走向马克。
我手中的书似乎越来越重,浑身似被泡在沸水之中一般,又热又烫,再也走不动了。看看旁边有一石凳,便将书本一股脑儿扔在上面,自己腿一软,一屁股坐下了。
头重得抬不起来,眼皮沉重得似千钧一般。太阳穴上的血管一跳一跳的,头痛得快要裂开一般。
似乎听见云霏霏娇滴滴地说道:“马克,你怎么来了?是来接我的吗?”
马克似乎并没有同她讲话,风一样向我奔来,口中焦急地唤道:“芰荷,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