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怀茂看了一下陆韶华的手,哼了一声,说:“你看看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你看我真的是老了,还越老越糊涂了。”陆韶华看着手上的那一枚有点旧的班章,续说:“东西在手上也不知道。”
“你一点也不老,都还能记得有这一枚班章嘛!”
陆韶华只是尴尬地笑了一笑,她不敢跟原怀茂说自己是因为遇见了旧情人才想起这一枚班章。
“发什么愣呢?”言罢,原怀茂把刚看完的报纸搁在了茶几上,续说:“拿过来,让我也望物回忆一下那段过去的青春岁月。”
两人肩并着肩坐在沙发上,听着美妙的音乐,聊着过去的故事。
从前不明白,相爱的人总是能不能背叛对方。现在陆韶华明白了,不是两情相悦的爱恋,折磨对方的同时,也是在折磨自己。
……
当年,陆韶华在简陋的办公室内看见血淋淋地躺在地上的冈秋也,有点犯恶心,他的白裤子都被鲜血染成了红裤子。
陆韶华看了一下紧握在手里的那一枚班章,然后又用手在冈秋也的鼻子前,探了一探,他还有呼吸。
陆韶华点着了一盏油灯,还打来了一盘清水,然后撕开冈秋也的裤子,为冈秋也擦着身上的血渍。
陆韶华还若有所思地看着手中的那一枚意义深重的班章。
一个不留神,陆韶华的毛巾触到了冈秋也的伤口,‘啊’冈秋也大叫一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苏醒了。
陆韶华立即神情慌张地把那一枚班章藏进口袋里。
冈秋也迷迷糊糊地四处张望,然后有气无力地问:“皇军们呢?”
“走了,都走了。”
“哦,你没事吧?”突然冈秋也紧紧地握住陆韶华的双手,陆韶华有一丝令人难以察觉的反抗举动,冈秋也说:“小华,我们结婚好吗?就今晚,月光为鉴,天地为媒。”
“这也太快了。”陆韶华猛然从冈秋也的手中挣扎开了,淡淡地说:“为什么?你不是说要等我毕业之后,再作结婚的打算吗?”
“来不及了,现在皇军大势入侵,凭我们这些中国人根本抵挡不了,简直是螳臂当车。”冈秋也说:“如果我们不离开这里,也迟早受到中国人的牵连,葬身在这一场硝烟之中,我这里有两张去日本的通行证,我的日本同学给的,只要和我结了婚,我们就过去日本定居。”
“日本?”
“对,去日本当日本人,去当我皇上皇、人上人了。”
陆韶华沉默不语,低下了头,还若有所思地伸手摸着口袋里那枚班章,顿时又黯然神伤了。
“现在这里兵荒马乱一团糟,你不想去个安全的地方吗?”冈秋也又叫:“说句话呀!小华。”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