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
她笑了笑,不再和他纠结。
“你感觉到我喜欢你,我就一定喜欢你吗?钟锐,你对自己是不是太自信了些……”
灯下,她的表情有些模糊,脸上的不耐烦和嘲弄却十分明显。
“重新开始?我怎么记得,我们本来就没有什么过往?”
“钟锐,你是不是对我们的关系有什么误会?”
她看到钟锐的脸色白了白,却不以为意。
若是按照此前的设定,她说的这些,比当时文景对他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可要温柔许多了。
若是遵守之前的设定,他应该不会有什么反应,反而对她沉迷得更深才是。
“我回去了。”
钟锐没有再阻拦她,独自站在寒风里,看着她的背影,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神情萧瑟。
顾雨到了室内,那温暖的温度居然让她一时间有些不适应。
躲了她一晚上的陈恪,一看到她进门,便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你干什么去了?外边那么冷……”
陈恪一句话说完,停顿了一下,愣了片刻,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他本来是想不理会的,却不受控制地走了过来。
他本来是想责问的,却鬼使神差地,学习了简宁的建议。
心中隐秘的渴望,原来从未消失,即使知道自己和她已经绝无可能,却不自觉模仿着她身边陪伴着的人,哪怕并不知道为何。
顾雨显然也有些意外。
虽然她本来也没有准备和陈恪好好解释,但看着他气势汹汹过来的模样,她还以为他又以什么特殊身份自居,到耳边的话,却是另一个模样。
“里边有点闷……出去走走。”
她随口应答了一句,显然不怎么经心。
陈恪心中有些失望,面上却不显,只是点了点头。
所以如何对她其实都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做事的人吧。
他端着酒杯走开,什么也没再说,仿佛只是偶遇到了,顺口关心一句。
顾雨有些莫名地看了看他的背影,看出了些单薄的意味,对陈恪,她其实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她对他的感情有些察觉,却并不想挑明,从前陈恪没有对她做过什么事情,即使在原著中,陈恪对她也是多有关心的,到最后才撕破脸皮,但也只是疏远而已,落井下石的事情并没有做过。
她不知道如何处理,索性不去理会,反正陈恪也不像钟锐那样疯,虽偶有失控,大多数时候,还是克制着自己的,她也就当不知道好了。
关于钟锐的行为,则一如她的判断,那天的晚会之后,钟锐时常和她联系,专心扮演着深情不渝的角色。
不过同时,身边陪着的女人也换了好几次,流连花丛中的节奏,一直没有慢下来。
大概对于钟锐这样的人来说,身体和灵魂是可以分开的。
他享受这样精神上被虐的感觉,正如享受在万花丛中过的感觉。
顾雨对他无话可说,私心里,她其实想好好教训他一下。
不为如今的文景,只为本来会被他当做炮灰的自己。
只是她又实在不想因为这样的人,费什么心思,这件事情居然就这样搁置下来了。
那时候她没有想到,教训钟锐的机会,已经在路上,向着她触手可及的地方,缓步而来。
那天她例行加班,出公司时,周围的商场已经关门,本来喧哗的商圈也变得幽静。
平时热闹的地方冷清下来,对比格外鲜明,让人很容易感慨些什么。
顾雨开着车路过的时候,也情不自禁地往那边看了一眼。
然后便发现,那路灯下孤单的身影有些眼熟。
是文景。
她穿着单薄,照顾了风度,便照顾不到温度,抱着肩瑟瑟发抖。
不时地抬头望着公路的方向,最后目光虚浮地落在顾雨开着的车上。
隔着厚重的玻璃,顾雨看不清她的表情,却莫名感觉到那其中恳切的情绪。
她想了想,脚踩在油门上,准备加速离去。
文景却仿佛意识到什么,跑了起来,几步到了道路中央,摊开手拦着她。
顾雨被吓了一条,赶紧踩刹车。
文景已跑到了车旁边,眼巴巴透过玻璃望着她。
隔着侧窗的玻璃看不清车内情况,她目光的焦点明显不太对,顾雨无奈地摇下车窗,看到她仿佛被冻住的表情变成了惊喜。
“找我?”
文景点了点头,立刻便要开口说些什么,顾雨偏了偏头。
“上车吧,在这路中间像什么样子。”
文景依言拉开后排座位的车门,坐了上去。
充足的暖气,让她被冻得僵硬的身体开始恢复了知觉。
“你回来多久了?”
顾雨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她脸上有一点尴尬和局促,却勉强维持着云淡风轻,说的内容也没有什么目的。
仿佛只是在大街上遇见老同学,随口聊几句闲话。
顾雨关了车窗,启动了车。
“有事说事,你大半夜地来找我,总不会是来和我叙旧的吧?”
文景咬了咬自己的嘴唇,脸上的尴尬一闪而过。
“你最近……是不是经常和钟锐在一起?”
“你不是都已经有那么多东西了吗?能不能不要再……”
她不再掩饰自己的来意,声音虽依旧低着,却透着隐隐约约的埋怨。
顾雨把车停在了路边的临时停车位,双手抱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看着后视镜里,楚楚可怜的文景。
“文景,你是不是觉得,但凡你遇到什么问题,就肯定是我从中作梗?”
她嘴角勾起,带着嘲讽的笑,目光锁定着后视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