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张天健奇怪的是,叱奴太后面上很平静,就好像张天健所说之人她并不认得一般。
“若陛下只求安稳做个平安皇帝,将这大冢宰给了卫王也无妨。若陛下还想着平齐灭陈,干一番大事业,那卫王便做不得大冢宰!”张天健不动声色地将这个难题又推给了宇文邕。
宇文邕豪气道:“朕自然要做一番大事业,张小郎君不用试探于我,既然直弟不合适,那你直说,让谁来做合适?”
“齐王!”
“宪弟?”宇文邕皱起了眉头。
张天健所说的齐国公正是宇文邕的弟弟宇文宪。
宇文邕亲理朝政,打算整顿政治,统一刑令,即便牵涉到宗室中人,也不加以宽容。
宇文宪原来被宇文护所重用,威势渐大。
宇文护欲有所言,大多令宇文宪上奏。
宇文邕有允许的,也有不同意的,宇文宪担心宇文邕与宇文护之间互相猜忌,每次都是委婉地说清意思。
宇文邕也知道他的用心,所以宇文护死后他得以免祸。可是他的威名太大,让他做大冢宰,宇文邕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张天健如何不知宇文邕心中所想,他笑了笑道:“齐王为人沉稳,性格豁达,一向善谋,富于算略,尤其擅长抚慰和统帅部属,善于用人,冲锋陷阵,身先士卒,属下对他心悦诚服,都乐意为他效力,的确是大冢宰合适的人选。陛下不计前嫌任命他为大冢宰,他一定会誓死效命。再说了,陛下可以对大冢宰的权力重新做以限制,以后不管谁做了大冢宰,都不可能再像宇文护那样一手遮天,陛下有何担心的?”
宇文邕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道:“大司马呢?”
“军队必须掌握在自己人手中,我看就让长广县公来做吧!”
“不错!”
长广县公宇文神举是宇文邕的铁杆心腹,又是此次除去宇文护的功臣之一,让他做大司马宇文邕是一百个放心。
不等宇文邕询问,张天健接着说:“至于大司徒一职本来王轨来做最为合适,可卫王毕竟是陛下的胞弟,面子还是要顾及的,不如就由卫王来做大司徒,委屈王轨辅之吧。”
“掌控了朝廷之后,我们就可以准备征讨齐之事了吧?”宇文邕一脸兴奋道。
张天健摇摇头:“恕我直言,以陛下所面临的形势,现在征讨齐必败无疑。”
“这是为何?有这么严重?”宇文邕有些不以为然。
叱奴太后也觉得张天健有些言过其实了,她和颜悦色地问:“天健,你可不可以说的仔细些?”
“第一,军队不堪打。周军队的将士都直属于本军长官,因此,将军们权力很大,连陛下都管不了他们。这样的军队陛下指挥的了吗?军队地位高待遇好,权贵富豪子弟便纷纷加入其中,有的为了获得军籍,甚至不惜重金行贿,一大批纨绔子弟充斥于军队之中。军队主帅培植私党,擅权枉法;将校专横跋扈,侵害百姓,藐视官府。军士几乎是清一色的长安富家子弟,他们都是通过贿赂宦官取得军籍的,享受优厚待遇,一个个衣着华丽,骑着高头大马,看上去神气十足,却从未经受过战阵考验。这样的军队能打胜仗吗?”
张天健的话并不是没有根据,以前宇文护把持军队的时候,宇文邕就知道军队的这些弊病,现在要改变这些,的确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