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夜垂眸看着她，缓缓放开让他着迷的唇瓣，声调中听不出喜怒：“你想要我的命？”

“……”

邪九凤咬着牙，眼中有恨也有伤，以至于好长一段时间之后，她再开口，仅仅吐一个“是”字，就仿佛抽掉了她浑身的力气。

她原本以为凌云夜会很失望。

可凌云夜依旧是在沉沉的目光中洒了几缕唯独属于她的温柔，牵着邪九凤的手往右移了半寸：“这里才是心脉，方才你瞄错了地方。”

“！”

邪九凤手心一抖，她是什么人，怎么可能瞄错猎物的死穴……

可凌云夜并不知邪九凤心中所想。

他只知道她情花绽放，该是想起了她与他之前的种种往事，然而，她还是不肯原谅他。

还是恨不得……将他置之死地。

既然如此，一条命而已，给她又如何？

邪九凤咬着牙，僵着手上的力道，冷声激将：“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哈！你可别太看得起自己！”

言罢，寒冰之息重新浮现于邪九凤手掌之中：“我给你三秒放手、不然，姑奶奶就叫你知道什么叫悔不当——”

可。

邪九凤那个初字还未说出口，却感觉握在自己腕上的力道非但没松了去，反而带着她的手掌往前狠狠一击！

“！”

虽然邪九凤下意识的瞬间散去寒息，可寒魄灵体的霸道灵源又怎会如此轻易的收放自如？

凌云夜因为之前听到邪九凤要与易清虓结姻，强行冲破鬼影的锁魂链，本源受了极大损伤，之前又在摄政王府妄动灵息，如今邪九凤这实打实的一掌又正中心脉，一股殷红溢出唇畔，身型瞬间不稳了。

“咔嚓。”

而。

被邪九凤这一掌毁了的，还远不止凌云夜一个。

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邪九凤眼睁睁的看着最初自己与他初见时，凌云夜从自己这儿拿走、说是要做个信物的那个玉壶——

那个、一直被他带在心口的玉壶，如今，却落得个被自己生生拍碎的下场。

“主子！”

得到消息的凝玉将将赶到，还没来得及套路一下，便看到自家主子失去意识，将将要晕死过去的场景。

邪九凤呼吸一滞，到底是伸手帮他稳了一把身型。

“……”

邪九凤死死拽着凌云夜的手臂，她身体上的每一寸似乎都在叫她不要放手，可邪九晔的死状就浮在她眼底，挥之不去。

最后。

她只能一咬牙，将凌云夜甩给他的手下，眼神落在碎裂的玉壶上，犹如下了什么决心一般，邪九凤一脚踩在其上，将玉壶碾了个彻底。

她听见自己决绝的声音，伴着心碎声一点点响起：“你的主子曾经以这玉壶为信，卖给过我一个人情，如今我放他一马，爱恨扯平、两不相欠，下次再见——他与我，便是你死我活的仇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