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霖那样骄傲的一个人，为什么会用这样没有自尊的法子？

“跪在地上算什么。”顾霖的笑容越发灿烂，却似是戴着一张没有波澜的面具，他越是笑，蔚蓝的眸子越显得冰冷，“只要能得到小雪，我什么都愿意做啊。”

森然的冷意笼罩全身，乔娜开始害怕，有一天自己的性命会不会也被顾霖当做筹码，只为得到那个人的爱。

其实现在想想很多事情早就有端倪吧，为了让Sue身边那个叫曲野的女孩死心，他可以狠心看着伊洛蒂动手。

这个男人从那时候开始就已经不是正常人了，扭曲又极端的爱，比自己的更加恐怖。

“那我呢。”就算恐惧，但依旧不甘心，乔娜咬牙，“和我结婚，你就能更快得到维恩家族，难道这不是你的计划吗？”

顾霖看着乔娜，却像穿透了她看向另一个人，“小雪的性子你不了解，她看起来最温柔不过，但实际上却也霸道的很，别人的东西她不会要也不屑要，所以妻子这个位置，我还是要留给她。”

你要留给Sue，她却未必会接受，乔娜咬牙，“现在解除婚约，会不会有点太早了。”

“你恐怕还不知道吧，亲爱的——前女友。”顾霖站起身，轻轻掸着袖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维恩家族，已经是我的了。”

乔娜不可思议地看着顾霖，这段时间他究竟做了多少事啊，维恩家族中原本有不少人反对顾霖进入核心的，但……

不，不对，那些人最近好像都出事了，不是在马场坠马骨折，就是出了车祸，据说还有一个反对最激烈的死在情人的床上，这些事单单拿出来哪一件看起来都是意外，但合在一起却让乔娜脑海一震，越发觉得眼前这个人是个魔鬼，连家族的人都能下手。

“说起来这些还要感谢你，我已经和你的父亲说好了，他借给我一点本金，等我彻底执掌维恩家族后，我会还给亚当斯家族一些利息。”

乔娜天旋地转，忍不住脱口而出，“那我呢，难道我就是你们的棋子？你们到底把我当什么！”

顾霖这样就算了，可向来爱着她宠着她的父亲为什么也会这样做，一瞬间乔娜忽然明白什么叫做绝望。

“你非常有用啊，在我们华夏的说法中，你叫做质子。”

“什么意思？”

“我与你父亲彼此猜疑，无法亲密合作，而将他的女儿放在我这里，岂不是最保险不过。”顾霖笑了笑，朗声道：“送乔娜小姐回家吧。”其实用和亲两个字形容更恰当，但顾霖却并不愿意这样说。

“是。”一道熟悉的声音出现在耳畔，乔娜僵着脖子回头，就看到执事熟悉的脸庞，“你、你们。”

“抱歉小姐，请您回家吧。”两边各得其所，用顾霖的话来说，质子的作用没有了，乔娜自然也应该回家。

面对小姐满眼恨意，他只能无奈低头，其实老爷并不是要将小姐当做筹码，只是从订婚宴以后，他也明白女儿和顾霖的结合只能成为一场悲剧，所以被迫着答应了顾霖的提议，小姐虽然会痛苦一段时间，但能远离顾霖这样心机深沉的人，日后再想起来，应该能明白老爷的良苦用心。

乔娜站起身，却迟迟不离开，执事用余光看了眼顾霖，内里满是敬畏和惧怕。

“Lin……”乔娜终于挪步，她一瞬间想明白了许多事，“她说我不懂爱，但你也不懂，你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魔鬼，你一定会下地狱的！”

“小姐！”执事惶恐，生怕这句话激怒了顾霖，然而男人却低低笑着，指尖轻轻抚摸着袖子上梨花形状的袖扣。

“你说的没错，我早就已经下地狱了——只有她才能拯救我。”

“那就看着吧，Sue绝对不会和你在一起的！”乔娜咬牙说着，执事将披风披在她身上，女孩挺直背脊离开，“忘了告诉你，我离开华夏前听到一个消息，姬家和薛家在三个月后就要订婚了！”

顾霖看也没有看她一眼，嘴角的弧度渐渐落了下来。

只可惜啊，乔娜这个蠢货还是没有达到他的预期，小雪终究脱罪了。

但不要紧，既然他已经掌握了维恩家族，就有和姬永开战的资本，三个月的时间很长也很短，何况订婚也不是结婚。

当初是小雪把他从绝望和苦难中拯救出来，让他在那个女人一味的压榨中得到仅存的温暖，现在他渐渐得到想要的东西，却要失去最温暖的阳光，这怎么可以？

他已经身在地狱，还有什么能让他惧怕的，姬家不行，姬永更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