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溪陪着柳净芜在静安祠住了两日,情殇没治好,反倒害了一庵子的姑子跟着遭了罪。
柳净芜自是住到静安祠起,性子不知怎么尽是一刻也消停不下来,甚至还自告奋勇的揽下了静安祠厨房里做饭的伙计,她热心的嚷嚷着要给大伙做饭吃,玉溪自是知道自家小姐那做饭的功力,原本是要出口相劝的,可是静慧师太心善,知道柳净芜之所以这般一刻不停的寻着事情做,只是不想让自己有多余的心思去想其他事,免得伤心难过罢了!所以她这般说,她便也由着她那般胡来了。
只是静慧师太显然小看了柳净芜的功力,她以前做的饭菜虽只是入不得口,而今加之这患得患失的毛病一犯,做的饭菜也不知道加了什么东西进去,只是半日,全庵子的姑子全都上吐下泻,面如菜色!找来大夫一瞧,竟是全体食物中毒。
柳净芜自是心中有愧,想着下次定好好的做,好好的弥补自己的过失,众人一听,顿时一脸的惊惧交加拖着柳净芜手一脸的苦口婆心道:“柳施主,你若实在是想弥补我们便不要再做饭与我们吃了吧!你这一做不打紧,却是一口气药倒了我们庵里所有的姑子,你说我们哪里还敢吃你做的东西!”她们一席话说得在情在理,声声泣血,即便静慧师太有心,却也不愿再让她进那厨房半分。
因为不能做饭,玉溪便领着柳净芜在静安祠后院的菜地里翻地种些时蔬,可是玉溪没料想到,自己只是走开了片刻功夫,一整个菜园子却是被翻了个底朝天,原本种好的菜苗,却全让眼前人的给挖了个干净。
她乍呼呼的冲过去,拉着柳净芜的身子乍呼呼的道:“小姐!你又怎么把菜苗全给挖了,好不容易种好的!”玉溪一脸的无奈,她深知自家小姐一旦心情不好,便会有那患得患失的毛病,自己无知无觉的做了什么,却是一点记忆都没有。
柳净芜回魂的看着眼前狼藉一片的菜地,脸上蓦然涌出无奈和惭愧的神情来:“玉溪!我是不是又帮倒忙了!”
玉溪满目同情看着柳净芜,脸上不自觉带了三分疼惜:“小姐!你若是觉得心里难过就哭出来吧!何苦难为自己!”
柳净芜呆呆的仰头看着天幕,眼角蓦然酸楚,却是没有泪意,哭又能如何,哭就能把心里那个朝思暮念的人给哭回来了,她呆在静安祠已有两日,她时时刻刻都在想,离尘寰会不会来这里将她寻回去,即便这期待有些无望,可是她还是莫名的怀揣着这样那样的期许。可是没有,即便是差人,他也不曾说要将她寻回去,柳净芜蓦然的想,她那一纸休书对他来说,是否才是他期许已久的解脱。
玉溪看着柳净芜一脸的若有所思,脸上的神色皆是茫然和苦涩,不由的走过去拉住她的手道:“小姐!你既是喜欢姑爷,想着他,何不回去找他呢?”
柳净芜抬手搭了一个凉棚,眼神悠远的对着天幕发了会呆,良久露出一个苦涩的笑靥道:“我想他,可是却不想见他!”
玉溪懵懵懂懂的看着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劝诫的话,只是话音一落,便见不远处马蹄咄咄的冲过来一个人,湛蓝色的衣角随风飞扬,鲜衣怒发,模样却看不真切,只因那人将马骑得飞快。闪电一般的跃过来,柳净芜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人给一把掀上了马背。
她的第一个念头蓦然闪现的就是离尘寰,方才恍恍惚惚看到那一片湛蓝色的衣角,眼睛顿时涌上泪意,模糊了她的视野,她又惊又喜,像是见到从天而降的神邸一样,仰着头微微的仰视那个疾风一样跑向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