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宸见苏墨染这时虽然没有跪下,但却是低垂下了面容,只是他清楚的看到她嘴角的笑意在盛放,亦能想象得到她此刻眼中是何美景,定然是他爱极的自信。
“好!好!好!”成宣帝连说三个好,怒意渐渐浮上面容,浑身散发着震慑人的怒气,源源不断的涌向跪在地上的齐贤妃,更是让跪倒在地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因怒气而红了的双眼,有如恶鬼般吓人。
“皇上息怒。”跟随在成宣帝身边的太监,低声的劝慰着。
然而成宣帝此刻的怒气难消,尤其是听到劝慰更添怒火。
苏墨染见事情与她预想的一样,成宣帝已然被怒意蒙蔽,也就不愿搀和这些事了。“父皇有事要处理,墨染与宸王就先告退了,改日再来给父皇请安。”
恭敬的行礼福身,苏墨染与夏侯宸正打算转身离去,成宣帝冷目落在苏墨染身上,厉声道:“站住!”众人都以为成宣帝要将怒火撒在苏墨染身上,片刻成宣帝再次出声,却是追问其他。“你又是如何得知这事的?”
“若墨染说是偶然得知,您信吗?”苏墨染站住脚,模凌两可的回答。
成宣帝冷哼一声,没再理会苏墨染。“来人!将贤妃带回碧霄殿,没有朕的命令不准踏出碧霄殿半步!”
齐贤妃脸色一白,不肯死心,高傲的仰起脑袋,口齿清晰的说道:“皇上,臣妾做错了何事,要受到禁足的惩罚?”
“你做了什么自己清楚,带下去!”成宣帝漠视掉齐贤妃的倔强的询问,怒气冲天拂袖离去,与苏墨染擦肩而过时,杀意更浓了。
望着成宣帝的背影,苏墨染眸中不解甚浓,但当她回头去看被人架住的齐贤妃,她眼眸中的思绪尽数收敛,走到齐贤妃面前,小声在她耳边说道:“贤妃娘娘放心,我没有将你不耻之事说出去,而是说的其他事,只是希望你能告诉洛王,若再打我身边的人的注意,就不止是警告这么简单了!”
侍卫将齐贤妃带走,御花园内徒留他们夫妻以及钱淑妃等人。
钱淑妃身边的宫女,对苏墨染有着防备,毕竟刚才苏墨染只一句话,就让成宣帝将齐贤妃禁足在了碧霄殿,岂能不防着她突然出手。
目光落在钱淑妃身上,见她已然在宫女的搀扶下起身,那凌然皓雪的模样,与后宫中人不同,她幽怨的双眼看不出对成宣帝的爱意,嘴角微笑更是达不到眼底,一身橘红宫装的钱淑妃娇美却不是清傲,她像一株深谷里挺拔而娇艳的兰花,散发着无法摧毁的艳丽与高贵。
“淑妃娘娘,最近请小心。”末了,苏墨染冷淡出声。
成宣帝需要用到钱将军,对钱淑妃盛宠有佳,钱淑妃心底若有千御夜恐怕不会从了成宣帝,苏墨染只望她能自己小心,不要惹怒了成宣帝。
待那对璧人走远后,钱淑妃久久无法回神,苏墨染那关切的眼神,透露给她的意思,她比任何人都明了,心底亦是紧张,难道她露出了马脚,让苏墨染知道了那些事,可苏墨染眼神中的真诚,却不似在警告她,而是特别的提醒。
钱淑妃站在凉亭中,望着御花园内盛开的花,美丽娇艳,姹紫嫣红,就如这后宫的女子般,佳丽三千,各有风采。
可困在这深宫厚壁中,便是风采卓然也只能供人把玩,谁又真心欣赏满园之花呢?
百姓都道宫妃荣光在前,荣宠加身,其中心酸谁人知晓?伴君如伴虎,岂止是百官的提心吊胆,宫妃更是如此,高高在上的帝王爱恨早已抛之脑后,所谓荣宠不过利用而已。
嘴角泛起丝丝苦笑,钱淑妃眼底忧伤甚浓,却不敢表露。
抬眸时,她眼底只徒留落寞的浅笑。
“回宫吧。”幽然的声音从红唇溢出,钱淑妃迈着莲步,轻缓的迎着微风,朝居住的朝霞殿走去。
凉风拂面,吹动一池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