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夏侯睿如此提到,成宣帝目光微闪,眼底的笑意稍稍淡了些,却是笑着开口。“有孝心就好,贺礼有没有倒是其次。”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将所有的尴尬与夏侯睿的居心叵测一笔带过,加上今日使成宣帝寿辰,有没有贺礼只要成宣帝不在意,别人也不好说什么。
苏墨染淡笑,心如明镜般,众人定是以为今日是成宣帝寿辰,所以无心计较这些,苏墨染心底却清楚得很,这就是成宣帝对夏侯宸的宽容,平时不表露,但关键时刻总是在不让人察觉的情况下表露出来。
“贺礼自然是有备,只是此时身处御花园,这阳光正烈,若拿上来可能会有些刺眼,所以这才没有拿出来。”夏侯宸儒雅浅笑,身上不见半点不悦,反倒是看向夏侯睿时的眼眸中多了一抹凌厉之色。
魏德妃端坐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儿子落了下风,心头不是滋味,心中的某个念头便更加坚定,只见她抬起头来,目光似有若无的扫向夏侯宸,和气的开口道:“听宸王如此说,倒是更加让人是怎样的贺礼还需要挑时辰与地点观看。”
“本王子也很好奇,宸王会送出怎样别出心裁的贺礼。”江南川放下酒杯,面带浅笑地开口,只是那双看向夏侯宸的眼眸中射出丝丝冷意,口气也不若方才闲聊时可亲。
夏侯宸方才好似故意卖关子般,见在场众人皆是想见识见识,他视线看向苏墨染,见苏墨染正一脸笑意的看着她,当下也不拒绝,给了左倾与七曜一个眼神,两人心领神会的离开席间。
等候期间,大家都屏气凝神的等待着,没有人说话,只有夏侯宸用眼神在与苏墨染交流,而上座的成宣帝见两人这般恩爱,眉头轻皱了一下,随即便舒展开了,装作没有这回事般与身旁的钱淑妃说话。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就见左倾与七曜抬着很宽的扁状的东西走来,但却改着喜庆的红绸,看模样还是大件的贺礼,更加让人好奇这份贺礼到底是什么?
两人将东西放下,却没有立即掀开红绸,苏墨染见众人的好奇心皆是显露出来,她这才缓缓开口道:“在红绸揭下前,还请父皇与众位稍微遮挡一下眼睛,否则眼睛可能会不适。”
苏墨染提醒的话语刚落下,夏侯宸快步走到贺礼前,将红绸拉下,速度极快。
红绸拉下,众人皆是被阳光下炫目的光线给刺的微微移开了视线,慢慢适应眼前强烈的光芒。
只见阳光下,那张屏风熠熠生辉,炫目到刺眼,画作上铺着金粉,一时竟是让人忽略了那张屏风上所画的是何画作。
然而等眼睛渐渐适应了光芒,惊呼声顿时从众人口中呼出,那是一副泼墨的山水画,却暗藏玄机,大幅的画卷中所画出的重重青山,慢慢流水,竟然是北辰疆土!
而不了解情况的宾客已是热议起这副巨作的画功与构思。
“这副北辰疆土图是墨染为父皇亲手所画,祝我北辰能金色江山,尊四国之首。”夏侯宸一语落下,众人都纷纷吃惊那是苏墨染所画,然而夏侯宸后半句一出,众人齐齐起身,跪下齐呼。“金色江山,尊四国之首!”
嘹亮的祝福响起,灼热的阳光照射在身上,让人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所有人都被这份贺礼给惊艳到了,前面两位所送的贺礼就全然不够看了。
成宣帝望着那张屏风,脸上更显笑意,目光赞许的看了苏墨染一眼,夸赞道:“好个金色江山!好个苏墨染!朕这半辈子见识过无数珍宝,各国送来的贺礼更是别出心裁,却从未见到如此称心的贺礼。”
“父皇过奖了,墨染只是投机取巧将金块磨成粉掺在墨中而已,让父皇见笑了。”苏墨染表情淡然,好似成宣帝的夸奖与她无关,她只是清淡的应付成宣帝的夸奖。
“能投机取巧到这个地步也是你的本事。”成宣帝难得如此高兴且真诚的夸赞苏墨染,随即愉悦的道:“重重有赏!来人,将这屏风放到御书房!”
“谢父皇。”苏墨染浅笑着回答,随即与夏侯宸退回席间。
众人见成宣帝的心情因这张屏风而更加愉悦,更要将屏风放到御书房,心底有着轩然大波,苏墨染这贺礼送得确实投机取巧,能够让成宣帝高兴对于已经封王了的夏侯宸而言,这是至高无上的荣宠,太子已逝,储君未定,剩下的殿下中谁能得成宣帝的心,谁就离储君更近一步,这将宸王府所送的屏风摆放进御书房,无疑是肯定了夏侯宸的这份心。
寿辰本就是为让殿下们好好表现,谁能拔得头筹,谁就能离皇位更近,这寿宴就是如此。
皇子们的祝寿落幕,但底下群臣心思却是不在寿宴上了,夏侯驰与夏侯睿那两派的人心底无比焦急,那些保持中立的官员这时也在想着要投靠那边,半数的心思分散到了未来储君身上,一开始的觥筹交错的闲聊,这时都变得稀稀疏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