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倾抱拳,微微弯腰告退,可脚步还未踏出书房,苏墨染突如其来的声音就阻止了他的步伐。
“等一下。”那声音并不严厉,温和得紧,左倾却觉得背后有一阵阴谋的风吹了过来,让他心生寒意。
“王妃还有何吩咐?”左倾转身,如刚才退下前行礼般,垂头问道。
“不要告诉王爷我已知晓此事,不过你要每日向我报备事情的进展。”苏墨染不指望从夏侯宸口中探听到消息,夏侯宸那个无赖若不想她知道肯定会耍赖,届时她消息的不到还被他占便宜。
左倾犹豫片刻没有回话,两边都是主子,都惹不起啊。
“左倾,你可要想清楚啊,有些事情王爷帮不了你,可我恰恰可以帮你。这人生在世,能得一心上人可遇不可求啊。”苏墨染素白的指尖在桌面上轻缓的游走着,好似手指在玩游戏般。
左倾看着桌面上苏墨染手指不断动作,分明是在用隶书书写着末雪的名字,心底不由哀叹一声,果然不能让苏墨染抓住那些细微而重要的心思。
“属下定会听从王妃吩咐。”最终,左倾还是无奈的妥协了,为喜欢的女子吃点亏有何不可?
“识时务者为俊杰,好好做。”苏墨染那狡猾的笑容再次扬起,吓得左倾赶紧离开书房,一刻都不敢多留。
看着左倾飞快的离去,苏墨染却是心情愉悦,掌握局势她更安心了。
而此时皇宫内,早朝依旧未散。
满堂文武百官站在原地不敢吭声,生怕会成为成宣帝怒火下的灰烬,战战兢兢的立于大殿上,整片的寂静。
自成宣帝登基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如此生气,不是震怒,而是比暴戾更加的生气,那是嗜血的怒意,犹如沉睡多年的狼睁开了眼睛,用看死尸的眼神看着你,让人不寒而栗。
“怎么都不说话啦,刚才不是各有说词,这会就全给朕当哑巴了?朕养你们这些个饭桶长着舌头都不会说话,还留着有何用?各个遇事缩头缩尾,连个苏墨染都不如!”成宣帝语气阴森森的说道,浑身似乎有黑色的气息萦绕,更是吓得百官们腿脚发抖。
底下依旧一片死般的寂静,听成宣帝贬低他们捧高苏墨染,更是心底异样,低垂着的眼眸相互交换着意见,观察自己支持的人的反应,主子沉默他们必然沉默。
“丞相你来说说你的看法。”得不到回应,早朝拖了那么长时间,成宣帝的语气阴沉而不耐,直接点名。
苏熙祥身体几不可见的微颤一下,随即走出队列,躬身说道:“回皇上,微臣与徐家是亲戚,此事不便多言。”
苏熙祥知道成宣帝故意让他来说,他与徐家乃亲戚,若他落井下石则显得他无情,若他替徐家喊冤又会让人觉得是同谋,左右都难做,倒不如找个借口推了,明哲保身最重要。
“朕让你说!”成宣帝眉头一皱,右手用力排在龙案上,让苏熙祥那颗悬着的心颤抖两下,后背更是一片冷汗。
“微臣觉得此事兹事体大,假造玉玺乃满门抄斩的死罪,而那假玉玺已然验证过出自工部董老匠人之手,董老匠人已然招认是徐予舟威胁他所做,按北辰律法该当处死。”苏熙祥想起苏墨染回门时徐予舟嚣张的态度,心一狠就选了个比较顺成宣帝的话回答,并将刑部调查的结果搬出来,以示他所言乃依照刑部结果回答,并无私心,尽管如此苏熙祥心底依旧是慌得很,拿不准成宣帝立储的心思,所以很可能争对洛王是错。
“刑部侍郎觉得丞相所言如何?”成宣帝并不让苏熙祥归位,反倒故意又点了周睿之名,见周睿出列与苏熙祥并排而站,眼眸中闪过极浓的杀意。
京城时局如何,他一目了然,相府与周府的事他更是清楚的很,这两个人在一起必定就是打得火热,他要的就是这些漏洞来处置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