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驰的军队早已是备好了战车,战车上装有巨大的木柱,朝着紧闭的宫门用力地撞击着,震天的响声震耳欲聋,庄严肃穆的朱漆宫门亦是在这样的撞击下岌岌可危。
“统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咱们与洛王的力量太过悬殊,只怕是维持不了多久,还是想办法先送皇上出宫吧。否则宫门一破,以洛王对皇宫的了解,定会找皇上的藏身之处的。”一名将领皱眉出自己的意见。
刘巍被他这顿话点醒,立即压下失去妻儿的剧痛,沉声道:“的确如此。你们赶快回去护送皇上从地宫逃往宫外,只是要小心洛王派兵埋伏在出口。我在这里顶着,能够拖一时便拖一时。”
如今他妻儿已死,家中无人,仅剩他这一条烂命,不为皇上效忠,又能为谁守命呢?
“统领……”几人均是震惊地向刘巍,眼神中亦是含着深深地钦佩。
“不要耽搁时间,快去。”刘巍却是不给他们推脱的机会,握紧手中的佩剑,瞬间冲了出去,协助宫楼上的禁卫军砍杀爬上宫楼的洛王军。
“走!”几人见刘巍已是做出决定,当机立断地冲下城楼,朝着后宫奔去。
后宫内,早听到大军阵阵铁骑的踏马声,后宫嫔妃人人自危,均是乱了方寸,聚集在太后的宫中。
此时,太后冷面坐在高位上,看着下首嫔妃,平日里嚣张跋扈,争风吃醋陷害他人的宫妃,如今各个都被夏侯驰的叛军下破胆子,垂首低低的哭泣,眼底不由得浮现出一抹厌恶与鄙视。
舒丽妃看着众位嫔妃,淡然的将夏侯南歌搂抱在怀中,细心的安慰着她,而她自然发现了钱淑妃不在这里的事,只是这时她深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苏墨染对钱淑妃的事情看重,这会恐怕是做了手脚,将钱淑妃带走了吧。
思及此,舒丽妃低头看看怀中的夏侯南歌,随即又抬眸看看旁边吓得脸色煞白的娜仁托娅,她微微一笑,拉过娜仁托娅的手,无声的安慰着。
只见太后平视着前方渐暗的天色,沉稳从容的模样堪称后宫典范,也唯有经历过大起大落之事的太后方能够做。想当初,前朝覆灭,她便也如这般熬过来,所以这时她心底无多少惧意。
“母后,不知前方战事如何,臣妾听闻皇上竟是亲自上了宫楼,不知那流箭会不会伤到皇上。”魏德妃紧张的搓着手,温柔的眼眸中已是蒙上一层水雾,显然也是被今日之事吓坏了,出口竟无一句好话。
话音落地,便见太后猛然一记冷光射向魏德妃,眼底带着浓重的责备与威胁,吓得她立即闭上了嘴,不敢再胡乱开口。
而太后却并未出言训斥魏德妃,这殿内已经是吓坏了的宫妃们,此时说得越多,则更加会人心惶惶,届时这帮宫妃闹腾起来,恐怕会坏事。
正在这时,一道疾奔而来的身影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宫妃们纷纷站起身,伸长脖向殿外,连方才稳重的太后亦是不由得直起了上身,双目含着希冀地望向殿外。
一道身穿官府的身影大步凌然的走进众人眼帘中,只见苏熙祥有些喘息的走进大殿,跪在太后面前。“微臣参见太后,请太后与各位宫妃赶紧随微臣离开后宫。”
苏熙祥言简意赅的说明来意,对外面情况并未明说,就担心这些女子会慌乱而闹出事来。
太后见来人是苏熙祥,急忙开口询问。“外面情况如何了?”语气中的焦急,明显是等待太久而越发不安。
苏熙祥额间略有薄汗,但这是却是无暇顾及太后所问,只是满面严肃的重复方才所说之话。“此事现在不便讨论,请即刻起身随微臣前去地宫。”
语毕吗,苏熙祥扫了眼此刻太后宫中的宫妃们,见人数并不是太多,想必在他来前太后已经做出了决定,减少了许多的宫妃。
却不想,太后一时气恼竟失去了往日的冷静判断,尤其是此刻知晓还有退路,更是少了心慌,也不管苏熙祥的劝解,一门心思要留守在这里,并且声声咒骂着夏侯驰母子。
末了,想着朝中还有如此多的官员,竟是让夏侯驰挑起这些事来,心中更是怒意难平。“皇上养着这些朝臣是干什么用的,皇上受难,皇宫陷于水深火热之中,那永安侯难道不会赶来救驾?吃着国家的俸禄却不知维护君主,全都是饭桶吗?本宫就不信没人制得了他们母子,要将这皇宫拱手相让!”
大殿内的宫妃们听太后这般固执的话语,一个个早已是面如死灰。太后若是不离宫,她们自然不能离宫,届时叛军杀进宫中,她们这些宫妃不是死便是被叛军掳去,下场定是极其悲惨,一时间,太后宫中哭声迭起,众宫妃纷纷跪倒在太后的面前恳求太后离宫。
“太后!此时还请您莫要争夺这些,有命才有得争,没命拿何去争,就算您留在这后宫,难道你就赢了吗?外面有五万禁卫军保护着,难道您要让这五万人跟着您丢掉性命才肯罢休?如今在这处的都是您的儿媳与皇孙,您要让她们也随着你等死吗?若是如此您还有何资格做这国母之位?”苏熙祥看着执迷不悟的太后,顿时怒上心头,立即沉声指责太后,随即对立于太后身后公公与宫女命令道:“将太后带走。”
语毕,苏熙祥也不管此番言论是多大逆不道,便领着所有人转身大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