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家里,日头快要落山了。秦笑笑淘米洗菜,把赵草儿和雪丫的饭菜一并烧了。等他们种完小麦回来,两家人便一起吃了晚饭。
“今天大黄立了大功,这大腿肉给大黄吃。”秦山夹起唯一一只雁腿放到大黄的饭盆里,很是疼爱的摸了摸它的头:“多吃点。”
大黄也没跟他客气,慢慢咬着炖的软烂的雁腿肉。
它太老了,一口牙掉了好几颗,剩下的也已经松动了,不能啃骨头吃硬物。平时肉做老了,还得撕成小块给它吃。
也是秦家人精心喂养着,换个人家怕也活不到现在。
大家伙儿盯着大黄把大雁腿吃完了,一个个比自己吃肉还高兴。
赵草儿扒了口饭,一边吃一边叮嘱秦笑笑:“现在全村都知道你房里藏着不少宝贝,你进进出出的可要把房门锁好,别让人摸进去了。”
秦笑笑点点头:“二婶,我会小心的。”
想到李家干的恶心事,赵草儿还是有些气不过:“遭瘟的东西见钱眼开,大白天的都敢偷东西,要不是被抓了个现行,宝贝丢了不说,笑笑还要赔上名声,实在是可恨!”
自从秦家成为附近有名的富裕人家,没少被偷儿惦记。他们都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下手,可是这么多年下来,没有一个人得手过。
究其原因,是大黄和咩咩看家太厉害了,它们俩合力就能干翻所有的小偷。
不知道是不是秦家难偷的事儿在偷儿们中间传开了,近几年倒是鲜少有人再打秦家的主意,更别说大白天的入室行窃了,不得不说李家那两个人的胆子是真大。
“不知道现在是啥情况,李家那帮歹毒的东西要蹲几年大牢。”林秋娘也恨极了,尤其是罪魁祸首李父和李母。
她就不明白了,都是当爹娘的人,为啥他们就舍得祸害别人家的孩子。
“依照刑律,那两个偷东西的至少要关个十年。”秦笑笑研读过刑律,知道大概的定刑规则:“小偷小摸一半打一顿板子关十天半个月,像他们这样偷的东西太贵重了,所以惩罚相对重一些。”
“啧,活该!”赵草儿幸灾乐祸道:“这种坏胚子,放在外面也是祸害人,这样多关几年吃吃教训,说不定出来后就知道做个好人了。”
林秋娘最关心的是官府对李父和李母的惩罚,继续问闺女:“主谋是他们俩,应该会判的更重罢?”
秦笑笑却摇了摇头:“这个得看情况,若是他们改口说自己认错了人找错了人家,估摸着挨顿板子就出来了。”
林秋娘一听,脸色变得很不好看:“他们败坏你的名声,比杀人好不到哪里去,就挨一顿板子也太轻了!”
苗老太也很生气,懊恼道:“早知道这样,下午趁官差们还没到,我就该拿棒槌好好教训他们!”
秦山沉着一张脸,眼底泛着凶意:“要真是这样,咱花点钱到别处雇几个地痞流氓,天天上他李家捣乱,让他们后半辈子都没有安宁日子过!”
雪丫冷冷道:“雇人的钱我出。”
秦笑笑哭笑不得,不想他们为了几个作恶之人坏了吃饭的心情,连忙说道:“我说的算不得准,要怎么定刑还得看衙门,没准儿李家还犯了别的事被一并揪出来,判的比那两个偷东西的更重呢。”
听她这么一说,大家的心情果然好起来:“说的对,他们的心肠这般歹毒,兴许真的干过。依衙门的手段,肯定能审出来。”
几人议论了几句,见饭菜快凉了,便止住话埋头吃起来。今日干了一天活儿,中午又没能好好吃饭,这会儿也都饿坏了。
夜里,秦老爷子和秦川果然没有回来。第二天一早,林秋娘就到那几个去衙门作证的村民家里问了下,才知道他们也没有回来,不禁怀疑衙门要连夜升堂审案。
如林秋娘所料,衙门确实连夜升堂了,将李家所有人挨个儿审问了一遍,让他们串供都来不及。
直到下午日头落山之时,秦老爷子等人才无比疲惫的回到青山村。
“爷爷,二叔,先喝口茶。”秦笑笑赶紧给他们上茶,准备再去灶屋烧个肉汤,让爷爷二叔都喝上一大碗。
“笑笑,不急。”秦老爷子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都坐到跟前听他说。
其他人便搬来椅子围着他老人家坐下来,都很想知道李家人到底得到惩罚没有。
秦老爷子看着孙女,说道:“你猜的没有错,李家算计你确实有更深的阴谋。”
接着,他就讲了一件让在场所有人目瞪口呆的事。
原来李父李母最开始要算计的确实是秦笑笑,因为他们都被李昭骗了。
李昭自小饱受李父李母的虐待,早就生出了离家的心思,奈何这两人捏住他的户籍不肯放,让他哪里都去不了。
之前秦山给秦笑笑招赘,无意中给了李昭机会。李家妄图谋取秦家的家财,有心让李昭入赘秦家。只是秦家没有相中李昭,让两口子的算计落空了。
可是他们没想到事情“峰回路转”,李昭跟他们说,他勾上了秦笑笑,很快就要入赘秦家过上好日子了。
李母一开始不信,悄悄跟踪过李昭,就发现他真的跟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私会。见那姑娘模样穿戴还不错,也根本没想过李昭会找人冒充秦笑笑反过来算计他们,因此就以为这姑娘就是秦笑笑。
后来李昭以买东西哄“秦笑笑”为由,先从“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的李母手里骗到了银子,拿到了自己的工钱,后又说秦家看不上他,他要和“秦笑笑”私定终身,要求李母给他户籍,让他们到衙门立下婚书,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秦笑笑”便是李家的媳妇,到时候他们照样能掌控秦家的家财。
结果李母心动了,竟然厚颜无耻的要求李昭把“秦笑笑”让给自己的儿子李明,且只愿给他李明的户籍。
李明比李昭小两岁,吃喝嫖赌样样精通,没有哪家的姑娘看的上他。况且李家又穷,导致李父李母想给他买个媳妇儿都不成。
因此李母一听李昭要和“秦笑笑”私定终身,她福至心灵想到了这么个给宝贝儿子讨媳妇儿的主意。
李昭自然不肯,进行了百般抗争,最终还是“屈服”在了李父李母的威逼利诱之下,拿着李明的户籍去找“秦笑笑”私定终身。
然而这一去,李昭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他用李明的户籍到衙门办到了南下的路引,自从以后如同水滴入了江河,消失的无影无踪。
“难怪我怎么都想不通李家算计这一场的目的,原来不是为了李昭,是为了他们的小儿子。”秦笑笑恍然大悟,心里对李父李母的所作所为愈发恶心的同时,亦后怕不已。
幸好李家不知道晴晴姐的身份,否则今日他们找去胡家村,晴晴姐的名声肯定保不住。依小姑姑小姑父的行事,怕是会闭着眼睛把晴晴姐嫁去李家。
犹记得附近有个村子的姑娘,被同村一个娶不上媳妇儿的地痞流氓侮辱了。姑娘得家人知晓后,非但没有为女儿讨个公道,还连夜催促地痞流氓上门提亲,就这样把饱受摧残的女儿,嫁给了摧残她的恶徒。
李家敢这么做,不就是和流氓地痞一样的心理,打着跟流氓地痞一样的主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