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大眼睛。
“不不,不可能的,怎么可能是蒋蔚然。”我的摇头,“他不可能做这种事,不可能的!”
不管从哪个角度去想,蒋蔚然都不可能做这种让我失望的事。
可是正要替他辩解的一瞬间,我想起了江汓带我走的那天,他看向江汓的眼神。
他眼里的海,他眼里的清澈……
我猛地抬头盯着江汓。
“江汓,那他要什么条件?他要做什么?他要做什么?”我恍然,“他要我对不对?我过去,他要我,我就去!”
我一定是疯了,才对蒋蔚然这样没有信心。
可是自己的儿子出了事,哪个做妈妈的不疯?
江汓的抽着烟,把我手推开。
“不要哭,我最后说一遍,不要哭!”
我吓到了。
他虽然没有吼我,但他的表情骇人,声音像要让我粉身碎骨。
抽噎着不敢再哭。
我挤出一个笑:“你说,蒋蔚然的条件是什么?”
江汓用夹着烟的手拍了拍我的脸:“你不需要问,好好待着,别添乱,如果我听到半个说你不乖的字眼,小蘼……”
他咬牙。
我懂了。
然后,他转身出去。
这一出去,好久都没回。
在月子里的几十天,白姨倒是把我照顾得很好,体贴入微,深怕我留下半点病根子。
我日日牵肠,夜夜挂肚。
好不容易,熬过了这几十天,出月子这天,白姨给我洗澡,给我吹头发……
我闷不吭声。
等她做好这一切,我看着镜子里的脸,呵……
不得不承认白姨把我照顾得很好。
她却叹息了:“人家怀孕生孩子坐月子都会胖一些,你怎么就瘦了呢,还是我没把你照顾好,白姨对不起你……”
我忙拉着她:“白姨,人自己作,怪谁呢?”
是我自己把自己作成了这样,我能怪谁。
折折腾腾,外面已经到了冬天。
白姨给我披了一件厚外套。
“你说你,还不到二十二岁,怎么一双眼睛就这么惆怅了。”
我看着外面干干一笑:“白姨,把你的电话借我一下。”
我记得蒋蔚然的号码。
“这……”
“给我吧!”我微笑,“白姨,就算我想做什么,身上也没有钱!”
白姨终究把手机给了我。
打给钟楚楚,她接了。
“楚楚姐,我是小蘼。”
“呵,丫头,你打给然然了?”她首先就问我这个。
看来,是都知道了。
我的心跳一下子活泛起来:“楚楚姐,我能拜托你么?”
眼睛和鼻子全酸了。
钟楚楚拦截了我的话:“你别跟我说,现在他谁的话也不听,你明白吗?你要是想要你!”
“那……孩子,你见到了么?”
“见是见到了,但……现在在医院。”
心落下几寸。
“孩子他……到底……”
“你别问我,你问他!”
钟楚楚大概是不忍心再跟我说话,直接把电话撂了。
我哭着拨号给蒋蔚然,过了好久他才接听。
“喂!”
“是我!”我吸着鼻子,“蒋蔚然,是我。”
电话那头特别安静,蒋蔚然的声音冷冷清清,尤其透彻。
“小妞,你找我要儿子?”他嗤嗤笑,“那你来见我啊!江汓以为他厉害,还不是连自己的孩子都看不好。”
他声音听起来好陌生。
陌生到让我怀疑他不是蒋蔚然。
“你把我的孩子怎样?”
“不打算关心关心我么?小妞,大半年不见,你都不想我?”
捏着手机的手瑟瑟发抖。
“你不能乱来,怪我,造成今天的局面都是我的错,所以,你不要伤害宝宝可以么?他无辜啊!”
他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上,什么都不知道。
听筒里有风浪的声音,他说:“小荼蘼,你再多说一句,我让他死在医院里,你信吗?”
这话,是蒋蔚然说出来的?
他真的跟傅瑶说的一样,他变了。
“千万别,你要我怎样?你别伤害他。”
然后,我听到他哈哈大笑,他说:“我什么都不要,我要你!我要跟你闲云野鹤,远走他乡!你本来就是我老婆,不是么?”
“好,好,好,你知道把儿子还给我,就什么都行!真的!”
现在我生命力除了我儿子,别的都不重要了。
蒋蔚然嗯哼一声:“好啊,今晚我来接你!”
嘟嘟嘟……
电话挂了,我心神不宁。
白姨也没多问。
到了晚上,我躺在床上,突然听到有石子砸窗子的声音。
急忙跑到窗边。
蒋蔚然站在楼下,手里拿着一圈绳子。
“妞,我来接你。”
瞬间回到当年那一幕,我还小,十六七岁,被江汓关在这里几天几夜。
当时,蒋蔚然拿着绳子朝我扔上来……
“下来!”他脸上很冷。
没有酒窝,没有笑容。
我抓着绳子……
双脚踩地落入他怀抱之后,他直接把我松开,没有半点多余的动作和反应。
然后,机车,一路到了机场。
“你……先带我去看孩子好吗?”这是一个母亲的心愿。
蒋蔚然平静地看着我:“着急什么,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