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冲上楼，见自己主子一个人呆着，衣衫完整，头发一丝都没乱，才把这小心脏放回肚子里。“姑娘，你找什么衣服？奴婢我来！”咬牙声清晰可闻，柳儿也是被小红侍候了几年的了，这丫头什么德行是心里明白的，忙让开身子，请小红姐上前

“就是，要暗色的，不能穿裙子，我要在天上看周庄去！”小声道。

“上天？”小红决定去死，找块豆腐碰死。自己什么命，遇上这百年不遇的主子，你倒是上天了，我入地都没门，不要等天亮，你前脚走，我后脚就要被杨嬷嬷揭了皮子。“姑娘，没有这种衣服，姑娘的衣服都是裙子，再说，暗色的也没有，姑娘想想可是？”

“对哟，不过芸娘处有没有？”柳儿开动小脑筋。唉，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小红也变坏了，心想揭我一个人的皮，多没劲，不如成全杨嬷嬷多揭几个，拉个大肚婆下水，肯定罚得轻些。

“姑娘，有，肯定的，你想呀，备的绣活里，男衫不也有嘛？”

柳儿听不得挑拔，又挂着‘航拍’一转身，蹬蹬蹬蹬的跑下楼，冲后院去了，目的达成。现在水里二人，不三人。小红暗乐。

杨嬷嬷冲出门来，果见大叔一身劲装，站在院里，也不管你位高权重，老眼盯着人的扣子，衣衫，细细看看，衣衫、头发一丝不乱，放才略微放心。

“给世子爷请安！”躬身福了一礼。“深夜来此，不知有何贵干，老身没听到前院门响，迎接来迟，万勿怪罪！”

路大叔本是翻墙而入的，你门怎么会响，杨嬷嬷实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开口就直指他的小人行径。心知自己理亏，说不得路大叔只能摸着鼻子受了。那审视的眼光就当看不见算了。这死婆子，小王难不成还是会偷吃的不成。

“嬷嬷不要怪罪，实是周庄子里的荆棘林子，有点不妥，所以着急带姑娘去看看，本想着深夜了，不惊扰嬷嬷，实是小王我想差了，下次不会了。”

敢情还想着下回，杨嬷嬷气结。但怎么办？面对着这种你打也打不过，骂也不能骂，人手一挥，你得搬出老窝让人的主，杨嬷嬷心里是怕的。

可这事，杨嬷嬷再好的脾气也受不了，道“下次来，世子爷，不管几更，请走前门。”恰此时，柳儿衣衫齐整去冲下楼来，去找芸娘。杨嬷嬷见柳儿头发也一丝不乱，放才松了口气，转头道“世子爷，我们主子姑娘家家的，你要多为我家主子想想，这还没议亲呢，名声坏了可怎么得了！”

路大叔轻声道，“只要嬷嬷管紧这小丫头，不要让她去跟着人喝酒吃饭的，她名声就坏不了，有我在，她还想议那门子亲？糊涂奴才！”说完转身走开，任杨嬷嬷一人发呆。柳儿不一刻，果然抱着一套衣服跑回了楼上，

灯光下，是暗紫色的绸缎做的一套正宗的女式箭袖胡服，上身箭袖，下面也有绑腿扎结的长裤。脚上踏着软底靴子，外面齐腰系着长长的暗紫色百长裙，罩着盖住了下身的曲线，全身都是绣着暗花，领口、袖口挑着柳叶儿花。柳儿快手地在小红的帮助下，穿好了这套衣服，又款款走到杨嬷嬷面前，

“嬷嬷，我跟世子爷去下庄子，嬷嬷看看这样可好？”转身让杨嬷嬷看看身上的衣服。杨嬷嬷听得路大叔的一句话，神还没回过来呢，下意识地点点头，芸娘恰恰此时挺着大肚子赶来，又给她系上一件薄的披风，夜色中，看不清色彩。

路大叔眼里早只有一个娇俏可人的柳儿，见她想得如此的周到，还特意点头，对芸娘示意了一下谢谢的意思。

“嬷嬷，放心，我带你家姑娘出去了，一定好好送回来的，”冲着还在发愣的杨嬷嬷说了一句，大叔加手将柳儿的披风略收得一收，长臂一揽，将柳儿拥到自己身前，微微一曲身，在芸娘的惊奇目光中，带着柳儿飞身上了房顶。几个纵身，不见了，玉兰、春雪也自飞身跟上。

“嬷嬷，他…他…姑娘…姑娘和……”芸娘这惊骇莫名，指着高飞远去的二人，语不成句。小脸雪白

“收…声…闭…嘴…”杨嬷嬷一字一顿，“回去睡觉，就当是一场梦，我都还没醒呢！”一点也不顾及这对方的心情，说完自己回屋，关门睡觉去了。睡没睡着，只有天知道了。

天上……不错天上。

柳小舟显然是没有俱高症的，才跃得几下呢，小妮子就显然习惯了这高来高去的赶路方式，东张西望中，就进了庄子，原来跟玉兰对打的几位中，显然是有人提前回了，前途并无人查问，柳儿本也不知道，应该是有人查问的，

并没有航拍的效果，看来还是高估了大叔的功力，不过，在荆棘林上空的树上看这荆棘林，果然是另一种感觉。

紧紧手臂，大叔声音暗哑，“丫头，你知道？你第一次见我时，我在山里面，我就是用这林子逃过了一劫，我的仇家，也就是当今圣上的舅舅，没有追进去，是估计着我没进这荆棘林子，现在，这林子更密实，更无缝可钻了，我又带着手下来这里，你这丫头就是我命里的福星，怎么想起来的，造这么大个荆棘林，五里这么宽。省了大叔我好多事呢。”

踏着脚上的树枝，立在这周围最高的树的顶端，脚感不是十分踏实，柳儿下意识地窝进了背后暖暖的胸膛，紧紧靠着，才感觉得有点安全了，

“大叔，我就想着找个安全的地方呆着，这两座山上，本来荆棘林子就多，我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这林子，前一年，多少逃荒的流民都没冲进来，周庄的安全，这林子，多少起了点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