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子早年曾有幸听得安国十公主抚一曲《相思怨》,凄凄切切,悲声艾艾,那番意境比今日更胜上几分。”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凤轻歌自愧不如。”安文夕抿唇道。
今日她弹得《相思怨》,自然比不上从前。心境不同,琴声自然也就变了。
“不知本公子是否有幸能邀得凤公子同游?”
北宫喆身侧的青玄对安文夕做了个请的手势,安文夕顺着他的手势看去,停在对面的画舫奢华非常。
“这位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凤公子今日是为大家而来,你怎么能独自将他带走?”有人不满道。
“这位仁兄此言有理,我等绝不会让你将凤公子带走!”
……
北宫喆赫然抬眸,黑瞳微缩,冰冷的眼风扫了眼众人,刚才还义愤的众人顿时禁了口,不禁打了个寒颤。
“九公子,你……”
“怎么,大家有异议?”北宫喆握着小盏的手微微一顿,手中的青瓷盏顿时化作了齑粉。
青玄嘴角一抽,这真是赤裸.裸的威胁!
“凤公子,请——”青玄再次伸出手道。
安文夕素手抚过琴弦,心想,这时间也差不多了。
“砰——”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响声,立即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杀人了!”
果然,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安文夕嘴角一扯,这慕容清果真没有让她失望啊!
北宫喆眸光一敛,看了眼安文夕,立即掠了出去。
安文夕和其他文人士子也跟了出去。
不远处的画舫上一片狼藉不堪,不少贵族小姐云鬓微乱,被吓得花枝乱颤,慌慌张张的跑出了画舫。就连不少纨绔子,此时也被吓得脸色惨白。
“砰、砰——”几位侍卫模样的人接连跳入了水中,只怕是去追那行凶之人。
“翰林院侍读李学士李培死了!”人群中有人惊呼道。
安文夕杏眸骤缩,那李培可是江佑城的得意门生!
这次刺杀既可以给江佑城和曹太后的一个警告,还可以公然挑衅北宫喆的权威,更重要的是她就在命案现场,自然可以顺理成章的将这一切全部推倒她身上,一箭三雕,这慕容清真是好算计啊!
安文夕讥讽的勾了勾唇,让她做替罪羊,这慕容清真是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皇上,此事只怕早有预谋。”青玄小声对北宫喆道,眼角的余光微不可见的朝安文夕这边看来。
对岸的画舫上江佑城一脸怒气的走了出来,对身侧厉声道:“给老夫追,一定要将行凶之人缉拿归案!”
“大人,小的捡到了这个。”一个侍卫将手中的令牌递给了江佑城,江佑城看后,眸色顿时变得幽深起来。
北宫喆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这一幕,突然,一抹黑影骤现,靠在北宫喆耳边说了两句,北宫喆立即脸色大变,回头看了安文夕一眼道:“凤公子,他日我们再好好聚一聚。”然后纵身直接从水面上掠了出去。
“好。”安文夕唇边绽开了两抹梨涡。
看着北宫喆那急不可待的样子,只怕是夏宫此时已经一片大乱了。
由于此次游船发生了命案,衙门里来了人到此处搜查,便提前结束了此次元宵花灯节。
安文夕收了七弦琴,背了起来,复又返回了潇湘馆。
安文夕回到房间,刚刚推门而入,便扑面而来一阵浓郁的血腥味道。
袭匀褪去了外衣,裸露着半个肩膀,臂膀上的刀伤深可见骨,而一旁的欢凉正在为袭匀清洗伤口,铜盆中血红一片。
她立即挽了黛眉,问道:“怎么回事?”
“啊啊啊,疼疼疼。”袭匀咬牙。
安文夕立即解下了后背上的琴,帮着欢凉给袭匀上药。
待给他处理好了伤口之后,地上顿时多了两盆血水,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急切的敲门声,映璃闪身进来道:“公子,不好了,外面来了官兵要搜查我们潇湘馆。”
映璃面色微沉,“来人说是今日的翰林院侍读李培被刺杀,如今已经在全城进行搜捕,据说刺客肩膀上挨了一剑……”她说着看向袭匀被包扎起来的伤口处。
安文夕眸光看向地上的血水,这么浓郁的血腥味,只怕一会那官兵来了,无法遮掩。若是被发现了,只怕他们今晚所做的,就要功亏一篑了!
“不好,他们来了。”映璃听着渐进的脚步声,眉头一蹙,“公子赶紧想办法,我先去拦着他们。”
“如今怎么办?”欢凉脸色浮现一抹焦急。
安文夕飞快的将欢凉和袭匀一把扔到床上,厉声道:“你们两个给我演的卖力点,这些血水我来负责!”
她说完之后还不忘了给他们盖上被子。
当厚厚的被子劈头盖下来,欢凉顿时明白了安文夕那句演的卖力点是什么意思,蓦地羞红了脸,周遭都是他的气息,让她逃无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