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如此慌张?”郑飞黄问。
摘星说:“今日,郑府各处都流传着这样一些画作,实在不堪入目,下人们都把这些画作当成茶余饭后的闲言碎语,偷着乐。”
“看你哭丧着脸?什么画这么严重,下人们欣赏一下又如何?”郑飞黄问。
“奴婢实在不敢说。”摘星回答。
郑飞黄拿过画,一张张地看,脸都青了,话都不想说,直瞪着四夫人。
大夫人按摩了一下头,拿过画纸看,也是脸色大变:“太伤风化了,我看郑家的家风不整治,就要败在这些画纸上了。”
旁边一直未说话的二夫人拿过画纸一看,就扔掉:“我佛慈悲,原谅这不懂事的孩子吧。”
五夫人则似乎很有兴趣地看:“这些画,确实有伤风化啊。这一张写的‘玉楼鸳鸯锦,香汗流山枕’,这一张写得‘须做一生拼,你我今夜欢’,这一张是‘懒解芙蓉带,慵拖翡翠裙’,这一张‘娇羞入锦被,肌骨红玉软’,这一张更露骨‘锦帐张起绣被掀,玉体横陈待君前’……”
郑飞黄呵斥:“芳茹,别念了!”
所有人都望着四夫人,四夫人如云里雾里。
秦雨青心里念着: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今日时候到了,四夫人,不过这个报应对你的恶行来说,已经很轻了。
“郑全,去三少爷的举进学堂,把他叫回来。”郑飞黄意识到这个儿子所造成的事态严重性:“摘星,府中还有多少这样的淫荡画作?全部收回,销毁!”
“老爷,整个郑府,从厨房,账房,人事房,柴火芳,浣衣房,全部都有这样的画,可谓是人手一张。连后院建新房的泥工瓦匠,花匠,半仙都流传着这些画,都在暗地里耻笑,玩乐。如果要全部收回销毁,奴婢恐怕很难。”摘星为难地说。
四夫人面对着所有人鄙夷的目光,忍不住开口问:“老爷,这是什么画,为何弄得全家不安,还要叫恩庆回来?”
“史纡纾,你别说话,我不想听到你说任何一句话!”郑飞黄对四夫人气到极点了。
四夫人赶紧去看那些画,边看便说:“怎么全是些闺房作乐之画?还有恩庆的题字和盖章?不,不可能,恩庆一向乖巧听话,用功读书,怎么会弄出这些不堪入目之画呢?”
郑世荫本想今日将自己对周福云的想法说清楚明白,阐述自己对她的矢志不渝,但眼前这情景怕是不便说了,等下次吧:“爹,大娘,现在已无关世荫之事了,可否容许世荫离开?”
二夫人不想看接下来的家庭打骂场面:“老爷,夫人,妾身也觉得不宜在此,该离开了。”
五夫人虽想看热闹起哄,但还是装装样子:“老爷,夫人,芳茹也随二姐离开了。”
秦雨青想看到四夫人受罚的场景,以泄心中之愤,但奈何所有人都说要走,也就只好说:“老爷,夫人,奴婢的不白之冤已洗刷,也不宜留在此,请准许奴婢离开。”
“谁都不许离开,都给我坐好,看我如何清理门户,以儆效尤?”郑飞黄不许任何人离开,所有人就都坐下了。
四夫人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和仪态了:“老爷,清理谁?这是要做什么?”郑飞黄不想理她。
大夫人叹气想:史纡纾,你这个蠢女人,这次惹大麻烦了,看你强盛的娘家能否替你撑腰?
四夫人趴在地上哭闹着:“老爷,你怎么不和纡纾说句话啊?找恩庆做什么?”
大夫人叫她:“纡纾,你也坐到旁边去,安静些,别闹了。”
等到申时,郑全回来:“报告老爷奴才去举进学堂找三少爷,可先生说三少爷已有半个月没去学堂了,奴才还挨了先生一顿怒骂:‘商贾之子,沉迷女色,不可教也’,老爷,这位先生如此辱骂三少爷和郑家,让奴才带人去拆了他的学堂吧。”
“先生遵循孔孟之道,说得有理有据,我们不得对先生无礼。而且先生说恩庆的话,都说的对。恩庆惹得郑家丢尽了脸,不处置他不足以整治郑家!去把恩庆找回来!”郑飞黄怒不可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