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三十,乔迁之日很快来到。秦雨青暂时放下心中对产子之后的担忧,与郑明俨,董友姑一起搬到新居——至幸堂。不愧是如今郑府最惹人妒的居所,高大,宽敞,明亮,房间多而不暗,不潮湿,周围翠竹紧紧环绕,与外界的喧嚣隔开,站在至幸堂的最高层看其他建筑,有一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晚饭,董友姑陶醉在其中:“若以后至幸堂无外人骚扰,我们就是神仙了。好想饮酒庆祝。”这是幻想,所以语气不足。
“这里有我和雨青看着,你现在是没法喝酒了,友姑。但是待你成了郑家主母,想喝白酒,黄酒,夫君都陪你。”郑明俨伸出食指保证,快慰地说。
秦雨青微笑着端起汤:“友姑,我们两个大肚婆,就以汤代酒,与明俨干一杯,庆祝这乔迁之喜。”
“雨青姐姐说话好听,我喜欢,就喝汤代酒干杯!”董友姑豪迈欢笑之余又稍稍不乐:“可我就是不喜雨青姐姐说的大肚婆和明俨说的主母。明俨,我还是想……”
“不许想,出嫁从夫!一切听我的!”郑明俨猜她又想说不做妻子之事。
“友姑,是否犯错了?不如与明俨签个盟约,犯了多少错就生一个孩子,我给你做登记。”秦雨青乐融融地逗着她。
董友姑知道他们在开玩笑:“这城下之盟,我才不签。雨青姐姐,你可是与我同一战线的,怎可帮明俨说话笑话我呢?那我为你的宝宝准备的礼物就要考虑一下了。”
“友姑准备了礼物,那我们得给友姑拍拍马屁了。只是,一人拍多少下呢?”秦雨青此刻心情放松,表情也无忧。
郑明俨好奇:“友姑,知道你点子多,什么礼物,拿出来瞧瞧。”
“今晚你们拿我寻开心,这礼物就明早拿出来,就勾得你们今晚睡不着。我可要踏踏实实睡一觉。哼。”董友姑翘着嘴,吃晚饭就去洗漱了。
晚上,郑明俨和秦雨青在床上憧憬着将来的生活:“整整九个月了,还有一个月,孩子就出生,然后会是怎样的天伦之乐呢?”
“明俨,我觉得,友姑很喜欢我这个未出生的孩子。将来只有她来带我的孩子,我才放心得下。如果让其他人带,我宁肯自己独自养育这孩子。”秦雨青无意中说出一句忧心的话。
郑明俨没当回事:“雨青,将来友姑会有她自己的孩子要养育,你的孩子自己带不就行了?”
夜色中,秦雨青惆怅:希望能如此。但是,明俨,福兮祸所依。
第二天,七月初一,董友姑早早起床,将琴摆好在院子中。郑明俨打算练剑,问:“友姑,这是?”
“这是明俨曾与友姑说的琴剑合一,也是我们送给雨青姐姐的礼物。雨青姐姐,你喜欢什么样的曲调?幽雅?欢快?激昂?浪漫?我都会,就看明俨的剑术能否跟上我的琴艺。”董友姑自信昂头,容光焕发。
“友姑,我什么样的曲调都喜欢。”秦雨青觉得这礼物不一般。
郑明俨放下剑,笑董友姑:“友姑,只怕你的琴技赶不上我的剑术,到时别哭鼻子。先来一曲《满江红》如何?”
“你哭鼻子吧。走着瞧!”董友姑开始忘情地抚琴,郑明俨沉浸在舞剑中。
秦雨青想:或许我生下孩子后就难以看到他们真诚的琴剑合璧了,和睦温馨。
于是,这琴剑合璧就成了至幸堂每早的必行之事,也是开启一日的最悦心之事。
但这却成了邻家炳炘堂的令大夫人焦躁的事:“又是琴声,又是剑声,他们住至幸堂,有必要天天欢庆来讽刺我这个主母吗?”
郑明俨每早舞剑,用早饭之后,依旧去闻起学堂,一日也没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