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馆娃斋的路上,秦雨青吆喝着:“驴子快,路子慢,驴子怎么都好玩。”
郑飞黄接她的童谣:“驴子背着傻姑娘,驴子心里暖洋洋。”
“打你,打你,……”秦雨青用竹条抽打郑飞黄的脸。
回到馆娃斋,郑飞黄将秦雨青放在床上,凝视她的双眼:“还生气吗?”
“一官,累了吗?”秦雨青从霸道恢复了温柔。
“别说累。我的孩子里面,我只这样背过开妍,立妍两个女儿,还有明俨。”郑飞黄说。
“明俨?”秦雨青觉得很别扭:“累了就可一觉睡到日上三竿了。”
郑飞黄看着秦雨青睡着,才睡。
社玖院里,一片欢庆的气氛。郑明俨和董友姑特意请来他们的要客郑世袭来一起用晚饭。郑明俨举杯畅饮:“今日我郑明俨荣升校尉,虽官衔不高,但这是我日夜辛勤戍边的报答。也是对友姑的欣慰,友姑你为我守着这个家,不管我沉醉还是清醒。还有我们的恩人世袭,这个救星,及时地把我从酒坛子里捞出来,让我自觉,清醒,明了。今日,我们就一起为了我的荣升而庆贺吧!”郑明俨满饮一杯。
董友姑说:“明俨,一杯就够了。世袭就以茶代酒吧。”
此时,郑世袭一句话让给郑明俨夫妇很受用,他边吃鸡腿边说:“大哥虽未中举,但愿意从基层做起,戍边守卫,一点点学习,掌握领海兵的经验,爹都会看在眼里,因为,连世袭都看在眼里了。”
郑明俨看着整世袭这个不顾吃相的样子,又看看端庄的董友姑,不禁笑了:“世袭在说些什么啊,大哥已不求爹对大哥多好。不过现在你的吃相跟你友姑大嫂以前的吃相有得一比。”
董友姑踢了郑明俨一脚:“世袭,别听大哥胡说。”
“我回郑家后,都是规规矩矩的吃饭,夹菜,就算在我居住的祥瑞院里,也不敢有任何不端的姿势,让丫环奴才们看见。今日难得有机会,可让我狼吞虎咽一番,自然要赶快抓紧这机会。”郑世袭边吃边说。
董友姑给他夹菜:“世袭,看来你真不把大哥大嫂当外人。就凭你这吃相,大哥大嫂与你做最亲的兄弟。”
郑明俨吃着问他:“世袭,大哥不明白,为何你会听从大嫂的话,用激将法激励我振作起来,还一连看守了我几日,就怕我出去喝酒。而你自己,也不把这事拿出去胡言。你这么帮大哥,大哥可从未对你那么好过啊。”
“我帮大哥,一句话,识时务者为俊杰。”郑世袭擦擦嘴。
郑明俨和董友姑不解地相视,问:“世袭,现在大哥落魄了,聪明的小子看不出来吗?你要寻‘实务’,大娘和你四哥世荫才是郑家现在的‘实务’。”
“大哥,不对。”郑世袭又自己的看法:“大娘是纸老虎,一捅就破,四哥世荫没有过人的才能和气魄,却因大娘而一步登天,他担当不起我们郑家的重担。世袭一一想过,我们六兄弟当中,就数大哥的人品,才华,能力,气概在众人之上,足以扛起郑氏大旗!至于大娘和四哥,他们作威作福的日子不会太久。”
“世袭,这话可不能在外面说,大娘是怎样的人,你是知道的。”董友姑提醒他。
“大嫂放心,世袭说得出这话,就知道什么地方可说,什么地方不可说。”郑世袭心里明亮着。
郑明俨假装不开心:“世袭,你说的什么让我扛起郑氏大旗,我和你大嫂并不在乎。但是,原来你是以为大哥会成为将来的一家之主才来帮大哥的,我和你大嫂还一厢情愿地认为你是真心对我们好呢。嗨,人心难测啊。”
郑世袭嬉笑:“大哥,我这‘识时务者为俊杰’一句话就把你弄得心寒了吗?真好笑,大哥。你忘了吗?当初世袭在外流浪乞讨,在这个家里,时常带人出来寻找世袭的,也就只有大哥一人,一找就是一整天。我的乞讨伙伴们都告诉我了。可世袭当时也不敢回来,几次与大哥擦肩而过,都不敢认。”
原本嬉笑的郑世袭,说到这里,哭了起来:“我只知道,那时大哥在准备去福州乡试,却把这重要的乡试放在一边,总之,郑家,十万火急出来寻我的人,就只有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