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雨青闻讯而来,郑飞黄也来了。秦雨青冲进社玖院,趴在棺材上,真的连心都要哭出来了:“郑经,你在里面吗?谁把棺材打开啊,让我看看郑经最后一眼。”
郑明俨说一声:“禾苗。”
蔡禾苗上前:“秦姑娘,凶手心狠手辣,小少爷的遗体不忍直视。且棺材已盖上,不宜再开棺。你放心,大少爷已为小少爷报官,定将凶手捉拿归案,还小少爷一个公道!”
“不可能,郑经没有死,你们看错了,你们个个都错了。”秦雨青嚎啕大哭,不知所言,谁也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董友姑想起身,郑明俨按住她的手:“冷静。雨青不会伤心太久。”
郑飞黄让敏嫣去拉开秦雨青。他走上前,想将悲痛埋在心底,但藏不住,都写在脸上了:“明俨,这是真的吗?”
“爹,明俨也不愿相信。”郑明俨说着,使劲掐了董友姑一下。
董友姑本就担心,这样更是伏在郑明俨身上大哭。郑飞黄绝望了,仰天怒吼:“我的长孙郑经啊。”
他想:这不仅仅是自己的长孙,更是雨青这一生唯一的儿子。如果这是真的,那真是佛所说的报应,对我的邪爱的报应,可为何不报在我身上?雨青呢,去哪了?
郑飞黄跟着秦雨青,敏嫣的方向跑去了,跑到了乐山别院,敏嫣守在门口:“老爷,秦姑娘进去了,可奴婢不敢去这鬼神出没的乐山别院。”
“你先回禅珞院,别让人看出破绽。”郑飞黄说着,就进这个乐山别院去了。
秦雨青也不擦泪,跑到莲池边。十二月的莲池已是一片枯黄,只有秦雨青这一身翠衣让人眼前一亮,可这身翠衣,顺着台阶,一步一步地踏入莲池。就像她和郑明俨初遇那天一样,已全身没入水底,只有一缕青丝漂浮在水面。
郑飞黄来不及想设么,跳入池中,秦雨青只感觉有人也入了这莲池,但看不清是谁。郑飞黄想救她上岸,但她一心寻死。她和郑飞黄在水下互相纠缠,推搡。郑飞黄忍不住缺氧,奋力一搏,将秦雨青拉出水面。
秦雨青吐出一口水,歇斯底里地喊:“明俨,你还来救我干什么?没有了郑经,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就此了断吧!”
“雨青,即使没有了郑经,你也要活下去,我会用我拥有的一切来满足你的要求。我是福建之王,我有三千艘战船,整个台湾海峡,南海都是我的。除了孩子,我设么都可以给你。”郑飞黄身为六个儿子的父亲,自从有了儿女,就从未对一个女人有过如此疯狂的誓言,期盼的眼神,他抚慰着秦雨青,看着她,希望她能放弃这轻生的念头。
秦雨青看清楚了是郑飞黄,镇住了,疑惑地问:“一官?怎么是你?不是明俨吗?”
趁着秦雨青疑惑的时候,郑飞黄游泳,扶着秦雨青上了台阶,上了岸。秦雨青一下又清醒过来:“我不要活着,这样活着比死还难受。郑经在我的肚子里十个月,整整十个月,出生后就不理我,我都依了他,可他还不满一岁就要离开,我依不了他。我要随他去,去教训他,训斥他的狠心,他的不孝!”
郑飞黄在岸上搂她入怀,紧紧凝视,以命令的口吻说:“雨青,如果你再有这种想法,我会让人看着你,让你求死不能。但如果你答应我好好活着,以后,什么都随你。你还恋着明俨,就跟着他,友姑和明俨的第一个男孩就是你的儿子,这是明俨欠你的,也是我欠你的。我不会向天发誓,如果哦你不信我,发誓也没用。”
秦雨青不说话,想:郑飞黄,你为什么救我?还没玩够吗?可我实在寻不出你刚才所言之词,神情,表情,有哪一点是假的。难道是你的半生官场,商海生涯,让你说任何话都面不改色心不跳?
郑飞黄一直柔和地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秦雨青没有回答,但她的表情渐渐平复。郑飞黄牵她进屋,捡起一块干燥的毛巾给她擦水,看着她的双眼还是悲痛欲绝的,说:“天这么冷,怎么一下子就跳下去了,也不怕着凉?”
秦雨青看郑飞黄现在对自己的眼睛里,全是心疼和责怪,怎么看都找不出疑点,秦雨青终于一字一句地说了:“一官,明俨和友姑生的第一个儿子随我,你说的。”
“我们一出去,就宣布,你是明俨的妾室,如果你想取代友姑,那你就是明俨的妻子,我不会为董家所迫。也不管明俨答不答应。”郑飞黄没有丝毫迟疑。
“我不需要什么名分,只要我的孩子。”秦雨青斩钉截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