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雨青仿佛经历了一场梦:“明俨,那不是你的错。是雨虹,她自己要那么做,才让我走上了不归路。你别怪自己了,只怪我秦家姐妹两命苦。”
三人陷入了沉默。
蔡禾苗急匆匆进来,打破了沉默:“大少爷,敏嫣在蓬莱轩后面上吊自尽,谁也不知为什么。”
“禾苗,你出去吧。”董友姑悲痛地说。
“敏嫣是因知道了太多而寻死的。早上,她来求我,放她出郑府,可我做不了主,示意她去求爹。她可能知道自己必死,才能保她家人性命,所以选择了死。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死亡呢?”董友姑痛苦说:“明俨,今日早上你去了蓬莱轩,回来后就一直坚持要去乐水别院,是因为……”
“大娘告诉我,那里有个馆娃斋,说我非去不可。”郑明俨无神地回答。
“还是大娘,快归天了,我们还是没能逃出她的手掌心。如果,让雨青姐姐的不愿说出的秘密永远深藏心中,我们也都不会那么痛苦了。”董友姑感叹:“只是,还有个大娘,抓住不放。也不能怪我们大意。”
“敏嫣平时不敢多说,肯定日日恐惧。如今是因我而死,我又多了一份孽债。我去看看她。希望她别恨我。”秦雨青悔恨无比。
来到蓬莱轩后,已有人在处理敏嫣的尸体了。秦雨青想大哭一场,但捂住了嘴,遇到郑飞黄,说了句:“老爷,奴婢以后当如何?”
“为自己一生,你该知如何。”郑飞黄依旧坚持自己的想法:“以前的海誓山盟都是以为只有两人,而今那些话,都化为灰烬了。”
“奴婢明白了。”秦雨青行礼,走了。她觉得自己已无法呆在郑家。
郑飞黄还想那说句“我对你的爱有如在乐山别院,乐水别院时”,但没说出口:既然已决定为了明俨,雨青的一生着想,断绝关系就不要再说些藕断丝连的话了。
至幸堂内,郑明俨对秦雨青的前前后后所做的事拿捏不定:“儒家,儒学,让我改如何对待雨青呢?”
“儒学让明俨无法接受雨青姐姐的一切。但是,还有爱。明俨,该怎么办,取决于你自己的内心。我已为你对雨青姐姐做了想法,写在纸上。等你想好了,与我的想法对一下,我觉得,你想的与我想的,一定会是一样的。”董友姑说完,安静地等着郑明俨的决定。
郑明俨回想秦雨青所说,又想到她的背景,经历,最后深思熟虑说:“念书少的雨青在年少无知时与爹相恋,后来糊涂地将雨虹的自尽归咎于爹,还利用我,这是她的不对。可她在郑家遭遇了是是非非,没几个人对她好,她也没过过几天好日子。她有她的难处,我站在她的处境想想,纵使她千错万错,她在另有所爱的情况下为我生下郑经,还对我们关怀,帮助地体贴,周到,她内心是善良的,只是总是遇人不善。她太可怜了,想对人好,却总是被人恩将仇报。我不可这么羞辱她,责备她。不管儒学怎么说,她的爱,让她自己去选择。”
董友姑露出笑意:“明俨,你看。真的与我所想一样。”
郑明俨拿过董友姑写的纸张一看:年少无知,深恋成错爱。痛改前非,宽容其过失。
“那我现在改怎么办?”郑明俨知道自己对秦雨青的态度了,却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令人去蓬莱轩后面,把雨青姐姐请回来。明俨你在这里等她就好。我还要去看看午睡的郑经。”董友姑笑着说:“我相信,雨青姐姐会为你所感动,和我们在一起。”
郑明俨在正屋内等着:雨青,我原谅你了,你也忘掉以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