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雨青心里有点欢喜:只要郑明俨看了其中任何一张,便可明白我的心意了。于是秦雨青站在郑明俨的书房门口,等他说出那句话。
而郑明俨很奇怪地问:“雨青,你还有什么事吗?”
“雨青没事了,只是郑大人是否还有事对雨青说?”秦雨青期待地问。郑明俨摇摇头:“没有啊。”
秦雨青悒悒不乐,无精打采:“雨青告退了。”
回房的路上,秦雨青念叨着:“郑大人,难道你要雨青向你说出那句话吗?雨青可是姑娘家啊。”
还在书房的郑明俨看着秦雨青写的诗经,自语说:“雨青,我在军中,随时可能散命,不可以自私地拥有你。怎能让你这样一个才貌双全的奇女子委身于我这样一个随时可能散命的人呢?”
不过郑明俨还是叫住了秦雨青,秦雨青满心欢喜,却听他说:“雨青,有空吟诗,现在已经是冬至,别再跑出去了。明年惊蛰之时,天气暖和,便有人带你回兖州了。”
秦雨青听了,情绪一起一落,:自己还可在郑大人身边呆到明年惊蛰,惊蛰之后呢?长夜漫漫啊……
几日后,全兵衙,汪象乾救援难民回来汇报:“孙大人,卑职救援失利,十万难民只救回六千。请大人责罚。”
又是难民的事,汪总督办事不力,郑明俨去整顿了此事,赫然归来,自然是凯旋而归。
得到上级兵部尚书宋车曾倚重的郑明俨信心大增,当然郑明俨开心的原因还有看到秦雨青纯真的笑容:她还是在宅子门后偷着欢送自己出入,却不知早已被自己看到。
而郑明俨也被秦雨青感染,看着她的背影也会微笑,却又马上收起笑容:明年惊蛰之时送她回兖州。其实现在就可送她回兖州,只是,只是,郑明俨莫名的想多留秦雨青一阵。
不觉冬天到了,雪早已覆盖整个辽东。来自兖州的秦雨青感觉无比寒冷,心中想道:郑大人家乡莞州终年炎热,肯定比我还受不了这寒冷的季节。想着想着,只见郑明俨走过,秦雨青忙行礼:“郑大人安好。”
郑明俨笑了:“雨青,这么冷还在外面吹风?”
秦雨青回答:“雨青不愿一直呆在房里,很闷。郑大人面容憔悴,眼袋肿胀,是否夜睡不安稳?”
郑明俨立刻否认:“偶尔睡不好。只因军政事务繁忙,思虑较多。休整几天便好。”说完,郑明俨立刻走进书房。
不会吧,秦雨青可是见郑明俨好几天都这么憔悴了,怎么如此睡不好呢?找到老肖问,老肖告诉秦雨青:“前几年郑大人刚来冰洲,睡炕,虽然暖和,可郑大人的南方人体质不适合睡炕,总是上火,流鼻血。只得睡床,可盖了几床被子还是嫌冷,总要到很晚才能睡着。这睡眠不足,自然神情憔悴,老肖我也实在想不出什么法子。”
秦雨青点头会意,眨眨眼:“原来是这样,这个很简单,肖叔,我们可以这样帮郑大人……”
次日晚上,郑明俨吃完晚饭后进卧房,见老肖和秦雨青在给他布置、整理房间。郑明俨很奇怪:“老肖,我的卧房很干净了,还打扫干嘛?”
老肖满脸皱纹舒心地笑:“郑大人,老奴和秦丫头是为了让你睡得更暖和、舒服,这才把您的卧房重新布置一番。”
郑明俨觉得滑稽:“这几年都是忍着寒冷睡过来的,还有什么可布置的?”
又对着秦雨青说:“雨青,你站那么高,小心点,别跌倒。”说着便接住从桌子上跳下来的秦雨青。
秦雨青见郑明俨这么担心自己跌倒,不禁欣喜:“郑大人,雨青把窗户修理了一下,现在是在给窗户贴上蜡纸,这样可以防止外面的冷气进来。房间的木炭虽然可以让房间暖和,但也会产生浊气,随着木炭燃烧的热气上升,不过最上面的蜡纸已经用细针扎了无数个小孔,木炭的浊气就可以随着蜡纸的小孔流出。这样的话,热浊气流出,冷新气进来,可以使大人的卧房空气流通,睡得舒畅。”秦雨青明亮的双眼期望着郑明俨的赞赏。
郑明俨心中感恩,但还是想逗乐一下心中可爱的秦雨青:“话是这么说,可是蜡纸上的小孔会让冷气进来,会不会使房子更冷呢?”
秦雨青得意一笑:“这个,我和肖叔早就想到了。昨天,我们去瓷窑烧制了一个形似汤婆子的腌菜坛子,有普通汤婆子的两倍大,还可以拧紧。雨青试过,一点也不易散热,灌满开水,包上棉布就可以保暖一整晚。”
秦雨青将这个大型汤婆子放在郑明俨床尾,盖上被子。然后接着说:“郑大人,老人都说,人冷从脚起,只要脚不冷,那么全身都不冷了。又一说,脑发热,行事莽撞,火气攻心,这大概是指郑大人曾经睡炕时流鼻血的原因吧。现在雨青和肖叔替郑大人这样布置一番,保证郑大人脚暖和,头清醒,睡得舒畅!”雨青笑得兴致勃勃。
郑明俨感铭心切:“雨青,老肖,你们为我想的真周到,谢谢你们。”郑明俨一手握住老肖,一手握住秦雨青。
秦雨青立刻满脸绯红地缩回了手,低下了头,头也不抬地说:“郑大人早歇息,雨青告辞了。”然后飞也似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