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明俨想开个玩笑化解秦雨青的感伤:“雨青,你该不会是嫉妒董酉姝能成为王妃才这么难过吧?要不,我请求上道折子,让你也嫁给某个王爷,你肯定不比董酉姝差。”
秦雨青气得想捶打郑明俨:“郑大人,人家一个十七八岁的待嫁姑娘,对你痴心一片,连“被石兰兮带杜衡,折芳馨兮遗所思”这样的话都说了,你还不明白吗?刚才对你媚笑,诱笑,惑笑,魅惑地笑,魑魅地笑,这是青楼女子才做的事情,她不顾矜持,不顾脸面地向你表白“遗所思”,赠送给意中人。你是假装不懂,对吗?就算,就算你也有意中人,出于礼节,你就不能跟她多说几句话,道个别?刚才瞧你那烦躁的样子。我都忍不住替董酉姝不值。”
郑明俨对秦雨青的责骂没有任何气恼:“雨青,暂且不说董酉姝要做王妃了。她今年才十七八岁,和我的长女一般大,而我已过不惑之年,所以不可以耽误她。她要做王妃了,更不能让她有半点留恋,否则会更加痛苦。所以她离开时,我是有意不看她的。”
“原来郑大人想的这么周到,”秦雨青听到这无力倚在车窗上:“郑大人,你曾让我三步一回头,让吴旁骛两步一回头,今日又让董酉姝一步一回头。我看你这辈子的情债怎么还得请?”
郑明俨牵着秦雨青的手,拨开她的鬓发:“雨青,你知不知道,我去与人送别时,只有在送别你的时候,直到看着你的背影消失才会逐步离开。吴旁骛,董酉姝只是我们人生中的过客,你才是留在我身边的人,已经藏匿在我心里很久,就算搜捕也搜不出来了。”
“真的吗?那你多派几个精兵搜寻一下,不就搜出来了。”秦雨青随意说到。
“雨青,你又说胡话了。不过刚才不开心的人应该是我,怎么是你呢?董酉姝说话出格,可你为何一点也不吃醋,看来我郑明俨平日对你的好是白费了。”郑明俨假装委屈地说。
“我又不是小姑娘,吃什么醋啊!”秦雨青又被逗乐了。
秦雨青难得听到郑大人给她讲一回细腻的情话,百感交集,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将另一只手也握住郑明俨的手,郑明俨也是。两人双手握在一起,双眼交汇,感慨万端。
接下来郑明俨让马车稍微向西走,过了徽州南端,来到了菀州玖河。到了菀州玖河,两人乘船过了长江。郑明俨看着秀雅的柳叶湖不禁赞叹:“此番美景,难得一见。不过还是赶快回家吧。”
秦雨青拉住郑明俨:“既然来了,何不游湖?”
“算了,赶紧回家吧。”郑明俨虽看着柳叶美景,但还是更想家。
秦雨青眼珠一转:“郑大人,如果游湖,再免去你三百两欠款。这样你就只欠我一千两了。”
郑明俨犹豫了一会,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秦雨青拉着登上了游湖的船。郑明俨想着:其实自己从棉阳往西走,来到玖河,不就是想观赏柳叶湖吗?然后摇头笑笑。
秦雨青在船边吟诵着有关柳叶湖的诗句:“偏作渔舟出苇临,蒂花零落问秋深。只将波上鸥为侣,不把人问事系心。”
“只将波上鸥为侣,不把人问事系心。写得多好,若日日游湖,不问人间事,不就是神仙了吗?”郑明俨忽然有些悲秋。
秦雨青不想见到他有如此悲秋之心:“郑大人,这首诗只为赞叹湖水景色优雅而作。而您却因此而想着“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只因辞官就如此伤怀,想着放下世间一切,你这是在推卸责任。”
郑明俨还没回答秦雨青,听到一声“郑大人”,回头一看,原来是吴旁骛,手中还抱着一个婴儿。她也在游湖,正好看见了郑明俨和秦雨青。
郑明俨很有礼节地回应:“吴姑娘,一年不见,过得可好?”
吴旁骛笑得可开心了:“很好。当初多谢郑大人和秦姐姐的救命之恩。”
吴旁骛的款款深情令郑明俨不知往哪瞧:“举手之劳,何必言谢。”
看到吴旁骛手中的婴儿,郑明俨想问,而吴旁骛却先向一老头开口:“老爷,这就是我常向你提起的救命恩人郑大人和秦姑娘。”
吴旁骛又向郑明俨和秦雨青介绍:“郑大人,秦姐姐,这位是吴旁骛的夫君万弹佑,旁骛是老爷的妾室。这是我和老爷的儿子。”
郑明俨和秦雨青缓过神来,郑明俨向万弹佑问好:“原来是礼部右侍郎万大人。失敬。”
秦雨青也在一旁行侧身礼:“奴婢叩见万大人。”
“郑大人多礼了。”万弹佑向郑明俨致谢:“我万弹佑还没来得及感谢郑大人对内人旁骛的救命之恩呢。”
“万大人言重了。”郑明俨和万弹佑一起饮酒聊起了官场之事。
秦雨青和吴旁骛在另一张小桌子上品茶。
“这都是珍贵的茶叶,秦姐姐那壶叫“凤眉”,我这壶叫“寿眉”,这里还有一壶叫“珍眉”。秦姐姐喜欢哪种就喝哪种吧。定要好好品尝,来了柳叶湖一番,可不能留下没有尝到“玖河茗眉”的遗憾哦。”吴旁骛似乎格外欣喜,秦雨青不知她平日里是否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