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不转过身去,那位年轻的夫人又怎么会好意思真的喂呢,哎呀呀年轻人呐,就是喜欢这一套假把式。
鹿希甄很感激小贩老板的心意,鹿拉着晏润林走到一边,两人齐刷刷的坐在了马路牙子上,就像是一对儿患难夫妻。如果可以换件破洞的衣服,就更加的应景了。
脸红的鹿希甄将凉粉囫囵个的拌了拌,想要让酱料入味,吃起来才更加的爽口。用勺子舀起一口,让晏润林吃下去。我们的晏军长也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张口就吃了。
他在不在乎自己的身份,更不在乎此刻是否那些偶尔驶过的汽车里是否坐着他的熟人,要是被看见了,那些道貌岸然的小人又会大做文章,说什么这样深更半夜的在路边吃凉粉,有损于他们晏家的脸面,更有损于陆军部的颜面……
这些大道理他早就听腻了,什么都不如自己开心最重要了。
五碗凉粉在鹿希甄越来越快的投喂当中很快就见了底,晏润林其实一丝饱意都没有,不过这东西吃多了肠胃不受用,所以鹿希甄询问是否还要再买几碗的时候,他拒绝了。
还是回到公馆让厨子师傅给自己做几个大菜吧,他一顿不吃肉就难受的慌,体力跟不上,他真的会力不从心了。
鹿希甄将碗还给了卖凉粉的小贩,跟晏润林反身往布莱恩的诊所走去,蓦地,晏润林一把抱起身旁的女人,闪入了旁边的一条小胡同。
晏润林将鹿希甄紧紧搂住,鹿希甄的背靠在凹凸不平的胡同墙面上,还没反应过来,男人炙热的唇就已经欺了过来。
像是要将她拆骨去肉一般,吞入腹中。胸腔内的空气被掠夺的一干二净,鹿希甄的脸已经憋红了,她却没有丝毫的反抗和挣扎。
她明白晏润林的痛苦,她知道晏润林心中的无奈和愤懑,她不能帮助他,如果这样可以让晏润林拥有一些安全感和勇气,她愿意。
晏润林感觉到了温热的血腥味,渐渐回笼的神思让他脱身,依旧迷离的眸子盯着鹿希甄那还在流血的唇,喘着粗气舔了舔。
“甄儿,我的甄儿……”
鹿希甄抱住他,点头说:“润林,我是你的甄儿啊,你不要害怕,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晏润林卸下全身的防备和力气,堪堪的凭借着鹿希甄身后的墙壁整个人靠在她的肩膀上。两人抱着一起顺势坐了下来。
胡同里的风似乎比外头的更加清爽些,透入人的骨子里,竟然生出了寒气。鹿希甄摸着晏润林的头,抚着他的背,试图让他情绪渐渐平稳下来。
良久,晏润林才闷声开口:“甄儿,你以后不要再去陆军部了,嫁给我之后就在家里陪陪母亲。”
鹿希甄眨了眨眼睛,知道这一天迟早是要来的。晏夫人才跟自己提起,转身晏润林就付诸了行动。其实,她也明白为何会这样安排,实在是太危险了。
不出门也存在着被有心人安排谋杀,更何况出门站在光天化日下,下手的机会就更多了。孩子的事情,鹿希甄还不知情,她心思再缜密也不愿意往自己的亲人身上想。所以,她听从了晏润林的安排。
日后嫁给了他,再去陆军部就职,那些同事们只怕更会阿谀奉承她了。在他们的眼里,她能够进陆军部成为军需官,不过就是爬上了晏润林的床。
也罢了,晏夫人总是一个人在家里,的确需要陪伴。成了晏家的媳妇,最主要的就是孝敬公婆,留下子嗣。
“嗯,我知道了,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是支持你的。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晏润林捉着鹿希甄的唇又是一阵亲吻,天知道他到底有多么的无助?在天津卫连续半月没有鹿希甄的消息,他就已经乱了心神。不想往坏处去想,觉得自己的担心就是多余的。鹿希甄无论如何一定都会平安无事的。
然而回来之后,看到了失去了孩子,苍白脆弱的如同一个木偶的鹿希甄,他抓狂的快要发疯。
为什么所有人都要瞒着他?若是鹿希甄这一次没有逃过劫难,跟着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一起去了,他要怎么活?
母亲说的对,他们晏家已经足够招人眼红了,守业更比创业难。总要有人偃旗息鼓,几次发生在鹿希甄身上的恶性事件,就是别人在给他提醒。继续张扬下去,吃亏的终究是你自己。
这天下太大,他要防备的人太多,他在的时候尚能保得鹿希甄太平一时,可他不在的时候呢?
不过才收复齐鲁的罗国祥,偌大的华夏依旧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内忧外患令人堪忧。他不可能安于一时,更不可能因为儿女私情丢下家国大事。所以鹿希甄,必须要提前安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