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看晏家府邸的酒席圆桌摆放,那些官员坐着的位置,谁跟谁一桌,谁跟谁距离最远一眼就能够瞧出来。咱们的酒桌文化最是有意思,尤其北平的官员和广东的晏家嫡系‘分道扬镳’似得,一看就知道双方不对付。
晏润迅在南方返程北上的路途中,遭遇了袭击,晏家的人明里暗里的调查之后将矛头指向了行政院。虽然不知道内贼是谁,却要提前小心提防,此番前来参加晏润林贤侄的大婚,倾巢出动,就是为了让北平的人瞧瞧,他们晏家不是没有人了,甭以为他们远在广州手就伸不到北平了。
这件事儿不能轻易的结束,今儿的大喜日子不能闹事儿,就以后再解决。
“晏大哥,咱们今天来喝贤侄的喜酒,常年在战场上摸爬滚打的,礼数不周到,你老哥可不要介意啊。咱们都是粗人,胡闹惯了,跟坐办公室拿笔杆子的文人不一样啊,全身上下也没有那股子酸气,你可别嫌弃弟兄们给你丢人啊!”
晏总理知晓老家人背后的意义,“你们这是说的哪里话啊?我当初不也是从战场上下来的么,文人有文人的作用,武将也有武将的用处,咱们要文武结合的和谐相处,达到一个中庸的状态。”
“你们都是我的生死兄弟,刀剑无眼、尸体堆里活下来的生死之交。你们的脾气我都知道,今天你们能大老远的过来参加犬子的婚礼,我晏某啊已经是感激不尽了。待会儿多喝几杯啊,不要束缚不要收敛!”
广东来的晏家嫡系嘻嘻哈哈的大笑起来,笑的让行政院的各位官员面面相觑,面色不善。双方人马暗地里尔虞我诈的时候,只听到府邸的管家吆喝了一声:“大少爷迎亲回来了!”
就在这时,府邸之外又是一阵喧哗,锣鼓喧天,不少小孩子涌到了门口想要看新娘子。晏总理和晏夫人立马笑容满面,比起招待客人的时候,笑容那是真心实意的多了。
从易公馆一路跟着到了晏家府邸的司仪,呼哧带喘的站定,“落轿嘞,新郎三射箭——君子无所争,必也射乎。”
晏润林下马从单昱的手里接过弓箭,弯弓比箭,随着司仪的话,“一射天,天赐良缘,新人喜临门。”
晏润林一箭向天射去。
“二射地,地配以双,新人百年合。”
晏润林又是一箭向地射去。
“三箭射轿门,射中新娘芳心定乾坤!”
哐啷一声,箭羽的嗡嗡声响彻了鹿希甄的心思,她紧张的握着手里的红苹果,手心里都是汗。
“新郎踢轿门,新娘踢轿门。”
晏润林撩起长袍衣摆,踢了踢轿门,鹿希甄也轻轻一踢,还了一次。轿夫们将轿子一压,一旁的喜婆连忙上前掀开轿帘,晏润林的手往前一伸,鹿希甄看的真切,芊芊细手交给了男人有力的大手中。
司仪乐乐呵呵道:“双双恩爱到白头,天长地久永相伴啊!”
喜婆将一根红绸递上,一端在鹿希甄的手里,一端在晏润林的手里。新郎在前牵引着自己的新娘,跨上晏家府邸的台阶,只见前方有一马鞍,司仪立即喊道:“一块檀香木,雕成御马鞍,金龙携玉凤,花开并蒂莲。”
晏润林抬脚一跨,鹿希甄跟着一起跨了过去。两人跨过了晏家府邸的门槛之后,又见到一火盆。
“新人跨火盆,红红火火,一春又一春,莲步跨火盆心涟漪,新娘笑意红火喜。面前炭火盆,燃尽了邪气,烧尽了隐晦污浊,今后新人平安度年,日子红火火。”
晏润林扯了扯红绸,鹿希甄立马会意,盖着红盖头也遮挡不住她幸福的笑意。俩人相携而来,终于进入了喜堂。晏家官邸的高堂之上,大红喜绸满目喜气,晏总理和晏母已经端坐在正中的八仙桌两边的太师椅上。
喜婆们递上红木尺,从新浪的脚跟量到了头顶,“此乃天长。”而后又从新娘的头顶量到了脚跟,“此乃地久。”
喜婆们又在新郎新娘的眉毛前虚剪一刀,“此乃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喜婆们将红木尺和剪刀放回了灯斗之中,取出了同心锁,在晏润林和鹿希甄的腰间扣上了锁弓,“此乃顺眼顺耳,和睦相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