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活着都有自己的理想和抱负,易靖卓想单伯伯这辈子的理想大抵就是要让当初他们兄弟三人一起创立的晏家军可以不分崩离析,可以让晏家军保家卫国,不枉当年创立的初衷。
面对单昱的追问,易靖卓只能是沉默,该说的他刚才也都说了,具体的细节父亲也没有多说。不过交给了他一样东西,他一直都贴身收好的,现在也是时候交给单昱了。
“这是单伯伯留给你的,抱歉,这么久了才交到你的手上。”易靖卓的手上是一个绣工精美的荷包,单昱只瞧了一眼眼泪就流的更加凶猛了。
荷包上绣着一个整齐的单字,那是单昱母亲的绣工才能绣制出来的,这个世界上不过只有两个。
一个是在单伯伯的手里,另一个在单昱的手里。只不过单昱的荷包已经送给了鹿黎,当做他们的定情信物。
“父亲说,这是单伯伯临终之前嘱托他一定要交给你的,他说你只要看到这个就会明白的。”
单昱颤抖着双手接过了单司令的随身荷包,贴身收着多年,已经有些磨损了。不过成色还是一如当初,这里头不是装的香料或者平安符,更不是父亲的军饷,而是一封书信。
他们约定好的,将来如果有什么急事,不得已的时候就靠这个荷包来传递消息,只要拿到了荷包,就代表着另一方有难。
如今,一语成鉴,单昱害怕。他不敢打开这个荷包,更不敢看到书信里的内容,父亲在弥留之际到底会给自己留下什么话……他不想听,他想跟父亲见个面,把心里的话当着面再说一遍。
易靖卓默默的也走了出去,留下单昱一个人,冷静冷静。
荷包打开,一张折叠整齐的信纸掉在了地上,单昱的腿一软跪坐在地上。信纸打开,苍穹有力的笔锋挥洒了单司令对自己儿子的期盼和寄托。
——“吾儿单昱,许久未见,不知你在北平尚且如何。你此去北平已有一年有余,听闻你在东北战役的赫赫战功,为父甚是欣慰。殷切期盼你早日归来,好让为父与你庆祝一番,我单家不枉后继有人。”
“奈何为父身体不佳,恐或此生再难与吾儿相见,不管前方路途为何,吾儿切记为父教育你的,何谓根本?何为家国?吾儿单昱,莫要让为父失望,也莫要怪罪你易伯伯。一切都是为父做主,只不过不想因为病痛的折磨,最后凄惨的离去。”
“与此这般,吾儿了解之后一定会体谅为父的苦衷和理想抱负。至于你的终身大事,为父已经听说,靖卓与你自幼一起长大,如今喜欢之人却让你易伯伯大伤脑筋,吾儿单昱,为父相信你可以决定好自己的未来。不管如何,为父始终都是支持你的,爹娘不在你的身边,便寻个真心待你爱你之人,为父就已甚是欣慰了。”
“鹿家乃北平大家,更是跟晏总理成为了亲家,如若吾儿已经做了决定,且晏总理同意,为父希望日后吾儿可以将那孩子带给爹娘看看,我单家族谱一定有他一席之地。吾儿放心,单家的列祖列宗,自有为父交代。”
原来,父亲什么都知道……原来,自己喜欢鹿黎,和鹿黎私定终身的事情,父亲早就全部看在眼里记在了心里。
进入单家族谱,这对于单昱来说无疑是得到了父亲的支持和理解。父亲您放心,鹿黎那孩子定是会真心待自己爱自己的,儿子一定会将他带给您和母亲看的,你们也一定会喜欢这个孩子的。
书信的最后,单司令还是再三嘱托了单昱,切莫要行事冲动,一定要配合易司令完成他们的计划。更不要怪罪易司令,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一人计划,易司令的参与不过是他苦苦相求,对于瞒着晏总理就更是他的主意了。
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就越是安全,一路电报或者书信前往北平的话还不知道要经过多少人的手,其中环节要是走露了风声,还不知道要从哪里查起。所以他们决定先斩后奏,如果可以全身而退,再跟晏总理解释。
奈何,晏总理并没有等到单司令的负荆请罪,自己的这位好兄弟为国捐躯,视为大义。
单昱跪坐在地上,将父亲的亲笔信搂在了怀里,按在了胸口,只觉得这一辈子所有的信念都在这一张薄薄的纸上。
……
马三炮绳之以法的消息经由易靖卓这里很快传到了晏润林,易司令还有北平晏总理处。晏总理更是受到了一份堪比报纸字数的电报,里面详细解释了这一次晏家军所谓‘内斗’的前因后果。